收入了圖畫之中,意境深遠,層層疊疊,僅僅片刻功夫背後的景物就畫的七七八八了。
可見這位仙人的作畫功夫了得,若是凡人的話沒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怕都是花不完。
但到了要畫李修遠的時候,顧仙手中的墨筆卻明顯緩慢了下來。
他先是畫了李修遠的衣著,再畫了他的形體。
越畫下去,顧仙的神色就越興奮,他感覺好像是什麼東西通透了,或許這是自己做追尋的仙人丰姿。
不,這不是或許,而是一定。
顧仙時而驚歎,似乎歡呼,時而飲酒,時而作歌。。。。。形骸放浪,神態癲狂,好似已經發瘋了。
但他手中的墨筆卻始終沒有停下來。
即便是閉著眼睛,他都能潑墨自如,一隻手臂沉穩有力,這樣的畫技不是凡人能擁有的。
等畫完了形體之後顧仙卻又開始畫李修遠的相貌。
但此刻,顧仙卻皺起了眉頭,收起了種種癲狂的神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看了看李修遠的相貌,想要下筆,但筆尖還沒有落到紙上卻又忽的止住了,接著他又狐疑的抬起頭再看了一眼。
又想要下筆,卻又遲疑了。
“奇怪,奇怪,為什麼他的相貌我始終沒有辦法描繪出現。”顧仙喃喃自語,神色漸漸急迫了起來。
他的畫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了,他能感覺只要此畫作完,自己的畫技必定能有所超脫,這是他成仙之後唯一追求的東西。
“仙人為何不下筆了?”站在那裡的李修遠道。
顧仙道:“為什麼你的相貌我始終沒有辦法下筆描繪出來?這難道就是上天給我的考驗?讓我始終沒辦法達到一個自己想要達到的境界?”
李修遠道:“凡人的相貌重要麼?我想並不重要吧。”
“說的對,相貌如何並不重要。”顧仙若有所感,當即下筆起來。
卻見畫中的那道人相貌模糊,好似隔著一層距離,像是看得清,又彷彿看不清楚,讓人驚疑不定。
“是了,這就是神仙該有的相貌啊,沒有固定的相貌和姿態,讓人宛如隔著一層雲霧,永遠都看不清楚,但卻又遐想連篇,”顧仙心中對此很是滿意。
雖說神仙的姿態就一定要清晰的描繪出來了?
待李修遠的相貌畫完之後,顧仙準備做最後收筆的時候又再次被難住了。
他畫的不急,李修遠卻是有些急了:“仙人為何又停筆了?”
顧仙感慨道:“我以為這次能不一樣,結果最後還是難住了,你的身姿相貌我都以及畫完了,而且非常滿意,但唯獨你的眼睛我不知道如何話?這大概就是我一直沒有達到那個境界的緣故吧。”
李修遠好奇的走過來一看,卻見一副天姥山鏡湖圖上種種一切的美景,層層疊疊的呈現其上,從每個角度看似乎都能成仙不同的景色。
墨色的深淺變化,他已經運用到了一個巔峰了。
可是在畫卷上,一位身穿道袍的仙人屹立在湖邊,他相貌模糊,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神韻,只是雙眼空洞,缺少最後兩筆,點上眼睛。
“張僧繇曾畫龍點睛,名聲流傳於世,我本以為張僧繇的畫技不過如此,他能畫的我都能畫,可是現在才明白,最難畫的不是景物,人物,仙佛,而是那一雙眼睛啊。”
顧仙長嘆一聲:“我的畫技止於此了,你可以走了,去鏡湖之畔尋那兩個打水的女子吧,她們每日擔水,何人進出天姥山必定清楚,你去尋她們定有收穫。”
說完,便欲棄筆,撕毀畫卷。
“且慢。”李修遠卻阻止了他。
“仙人既然不肯下筆點睛,不如讓我代勞如何?如此一幅畫若是撕毀了豈不是暴殄天物?若是我眼睛落的不像,仙人再毀畫也不遲,就權當死馬當活馬醫吧,”
李修遠說道,他當即從顧仙手中取過了那支畫筆。
顧仙看著畫筆被奪,當即愣住了一下。
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李修遠卻已經下筆了,他下筆很快,不假思索,就像是隨手點了兩筆一樣。
畫中的那個道人立刻就有了一雙眼睛。
雖只是簡單的兩筆,卻讓整幅畫有了靈魂一樣,那道人的神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雙深邃平靜,好似看破一切的目光投向了遠處,身後所有的美景,乃至於那畫卷一角之中隱匿在雲霧之中的天姥山也
都成了陪襯。
整個世界似乎就只有這一個人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