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神官苦笑著,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
站在窗戶旁的女神官也在他對面坐下。
將一頭銀色秀髮剪得短短的女神宮——西瓦娜,笑咪咪地面對神官:
“好久沒見到你了呢!”
神官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的,好久不見了。言歸正傳,我是來幫高司教傳話的:‘卡西那多司教的間諜正在四處活動,所以輝石的供給先延期。’”
對西瓦娜來說,神官所說的話是可以充分預期得到的。
“我知道了,我會向長老們傳話的。我們的儲備很充分,就算停止供給一、兩年,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不必擔心。”
“但是,接下來塔多姆的進攻——”
神宮擔心似地說道。
變裝為女神宮的西瓦娜,以大姆指指向窗外說:
“現在這個國家還來得更危險,你不覺得嗎?”
由佛爾南神殿所臨時派遣來的神官,訝異地皺起眉頭。
“就在剛才,我的夥伴跟我聯絡,塔多姆的軍隊正以國境附近為目標而蠢蠢欲動,表面上是對‘我們’的防備——但就算他們看準這個機會,也不是不可思議之事。他們對領土是貪得無厭的,塔多姆的國王雖然很可怕,但國境附近的領主加爾拜可也是非常危險的對手喔!”
神官的眼神更嚴肅了:
“你說他們看準了國王和皇太子死亡所引起的混亂想趁虛而入……?但就算塔多姆再怎麼惡毒,也不至於……”
“所以人家才說神殿的人太天真了,塔多姆國王是可以毫不在意地幹出這種事的,想在猛獸面前心存僥倖的人才是笨蛋。他們既然可以治理那麼貧瘠的土地,受到佛爾南保護的這片大地,在他們眼中應該是無價之寶吧!”
西瓦娜嘆息著。她自己也是為了想要逃避卡西那多這隻猛獸,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前來投靠這個教會的。
現在面對阿爾謝夫這隻獵物,鄰國塔多姆正磨刀霍霍。西瓦娜雖然可以從卡西那多的眼下暫時逃離,但是阿爾謝夫這個國家不但無法自由行動,當然也沒有辦法如她一般簡單地藏身。
神官嘆道:
“——但是,我們身為佛爾南神殿的人,什麼事都無法做,這是這國家的王室與貴族們之間的問題。”
“喔!你是說只能袖手旁觀嗎?”
聽到西瓦娜口氣冷淡地如此說,神官投以不可思議的視線:
“若是阿爾謝夫受到侵略——那佛爾南神殿一定會就這樣轉而接受塔多姆的庇護……難道說這樣會讓你感到困擾嗎?”
“是啊!很困擾。”
西瓦娜乾脆地予以承認。
“雖然困擾,但也無計可施吧?”
“……嗯,確實如此。”
對神官這坦率的反應,西瓦娜笑了起來:
“為了不想如此,我打算做一些事,結局就看長老們怎麼判斷了。那麼——”
西瓦娜脫去神官的衣服,衣服下穿著跟街上的人一樣、毫不起眼的棉質衣服。
“我要馬上離開這裡,逃走的來訪者之一似乎會來這裡,我們也必須加以尋找才行!”
“你都沒有空好好地靜下來潛伏呢!”
神官無限同情般地說道。
“反正我是孤單一人,平常忙慣了。那麼再會了,相信不久後還會再見的。”
西瓦娜輕輕揚起一隻手,就走出了大門,將神官留在屋裡。
離開教會之際,一輛馬車正慢慢地行經她眼前的石板路。
在不經意地開啟的視窗,出現了曾在某處見過的一張面孔……
西瓦娜還來不及搜尋記憶,就馬上低下頭。坐在馬車裡的是一位有著深紫色頭髮的少年——
這國家的四王子菲立歐·阿爾謝夫——約兩個星期之前,西瓦娜才把他和另一位少女從神殿騎士團的手中救出來。雖然被他發現並不會怎麼樣,但也沒有必要刻意引起他的注意。
西瓦娜轉過身去,不讓自己的臉被看到,然後快步朝著與馬車相反的方向離開。
*
國王拉巴斯丹和皇太子維恩的葬禮,在肅穆的氣氛下同時進行。
並設於王宮的教會大聖堂內——
在整齊排列著的許多貴族們面前,並排著兩副棺木,王室的人們此時皆站在最前列……
阿爾謝夫王室的葬禮,依照慣例代代都相當節制地進行。舉辦婚禮時相當盛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