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父親他……”
麗莎琳娜邊走在走廊上邊問道,穆司卡默默地把她帶到隔壁房間。
為烏路可的事哭累而睡著的西亞也在這個房間裡。一個星期以來,西亞也和菲立歐一樣無精打采,雖說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但看到一個年幼的孩子如此自責,還是令人難以忍受。
穆司卡讓睡著的西亞橫躺在桌上,對赫密特使了個眼色。
然後他以痛苦的聲音開始述說:
“……麗莎琳娜,你冷靜地聽我說。關於這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的關連,其實我獲得了一個推論。”
穆司卡邊說邊閉上了眼。
“就在我剛才從這位赫密特先生口中聽到意想不到的事後——就確認了這個推論。”
穆司卡在說難以啟齒的事時,開場白會拉得特別長。麗莎琳娜知道他這個習慣,也就更加不安了。
難道義父已經——
赫密特凝視著因此事而發抖的麗莎琳娜,小聲地說:
“……麗莎琳娜大人,我以前見過你。雖說如此,但並不是見到你本人,而是一幅畫像……我家裡有一幅家傳已久的肖像畫,跟你非常相似——從初次見到你以來,我就一直很在意。”
麗莎琳娜不解其意。眼前的青年——赫密特生長於拉多羅亞,最近才來到阿爾謝夫;麗莎琳娜當然對他一點都不瞭解。就算他說那張畫跟自己非常相像,她也只認為那不過是偶然罷了。
只是不知為何,麗莎琳娜對赫密特那雙藍色的眼眸也感到似曾相識——而從對話中,又確實感到胸口悸動不安。
穆司卡悲痛地嘆息。
“我也是從赫密特的口中聽說那幅畫的事,並感到非常驚訝……赫密特,把你的名字告訴麗莎琳娜。”
赫密特老實地點點頭:
“好的——麗莎琳娜大人。我的名字是赫密特·‘埃魯’。而我們埃魯家的始祖名為‘埃爾西翁·埃魯’——”
一聽見這個名字,麗莎琳娜突然屏住了氣息。
赫密特繼續說道:
“我所知道的畫也是出自埃爾西翁筆下,畫名叫‘麗莎琳娜的肖像’——那幅畫裡的人跟你非常相像。初次見到你時,我還把那張畫跟你的面貌重疊了。他另外以吉克·斯皮亞的名字經營鍛鑄工坊,以蘭多留·歐奇思的名字留下創新發明,更以多雷克·哈庫曼的名字活躍於設計界——他是生存於約百年前的偉人,並留下各種傳說,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但他的真面目似乎是‘來訪者’……這點我也是剛剛才從穆司卡大人口中得知。”
赫密特如此說,一直凝視著麗莎琳娜的臉,窺探她的反應。
麗莎琳娜則是——有好一會兒無法理解赫密特話裡的含意。
僵在當場的麗莎琳娜第一個無言,一陣漫長的沉默降臨當場。
——義父埃爾西翁下落不明,只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
但赫密特所說的埃魯家始祖,是一百年以前的人物。
也就是說——
“……父親他……已經死了嗎……?在很早以前……?”
麗莎琳娜終於整理出這些疑點。
穆司卡艱難地開口回答:
“是的。埃爾西翁博士恐怕——已經在這個世界壽滿天年了。”
在麗莎琳娜耳中,這個結論聽起來如此地空虛。
穆司卡繼續說明:
“……如果不是我們的世界跟這個世界的時間流動速度相對不同,就是我們進入魔術師之軸、再從御柱出來之間的時間變亂了——詳細情形我現在還沒弄清楚。只是,埃爾西翁博士在約一百五十年前來到這個世界並留下足跡,恐怕是事實。他出現在佛爾南,之後因不明的理由到了拉多羅亞,在那裡度過大約五十年的餘生。威士託卿和在這裡的赫密特,都是埃爾西翁博士的子孫——不這麼想的話,無法說明現在的狀況。”
穆司卡如此說著,在桌上交叉粗壯的手,聲音因深思而壓低。
“為了確認此事,我運用迦古伊的功能檢查了赫密特的血液,由結果確定他前幾代的祖先是肉體經過強化的人。理論上,血統經過幾個世代的稀釋,肉體強化的效果也會等比變小;但赫密特仍繼承了很濃的經強化者血統。雖然我沒有檢查他的親人威士託卿,但結果恐怕也一樣。總之,他們可說是較新時代的‘來訪者’子孫。”
麗莎琳娜甚至忘了要回應。
穆司卡繼續補充說明,以增進她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