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柱正下方雖然寬廣,但畢竟是有限的空間,無法讓來援助的所有人都進去;然而若能以跟負傷的騎士交替的形式防守,應該可以爭取到更多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如果敵人停止增援——情勢就可以控制住了。
接下來的問題,就剩下那些敵兵們何時才不會再出現。
菲立歐對著在附近的年輕神宮們叫道:
“喂!立刻讓居住區的神官們到神域之街上避難!接著去向神殿騎士說明,暫時釋放被囚禁的神官,讓他們也去避難!”
卡西那多司教應該也下達了相同的指示,年輕神官們聽了菲立歐為小心起見而下的指示後點了點頭,匆匆忙忙地往居住區的方向跑去。
另一方面,菲立歐則往與他們相反,也就是往下的樓梯方向奔跑。
囚禁高司教的場所,是在地下某處。負責監視的騎士恐怕也正在為了這場騷動而慌了手腳,要從他們口中問出囚禁的場所,應該不會太困難。菲立歐以親善特使的身份長期滯留於此,對神殿的構造也有某種程度的理解,所以心中已有頭緒。
菲立歐奔跑著,安朱也緊緊跟在他身後。
安朱的腳程雖然不及菲立歐,但也比一身裝備的騎士們還要好,他是個在山林裡奔跑的獵人,身形靈活也是可靠之處。
菲立歐一邊帶著安朱在走廊狂奔——同時想起在他們來此之前,就應該已經逃走的麗莎琳娜等人。
“王子,這個時間點也許不恰當,但您要不要去烏路可司祭那裡看看——?”
安朱邊跑邊問,菲立歐點了點頭說:
“……我剛剛才去過,也把烏路可交給麗莎琳娜了。她們現在——應該正要逃離神域吧。”
她們現在應該正利用捷徑逃往神域之街,之後不論御柱有何變化,都希望她們可以儘速趕往王都。
她們兩個人的存在,對菲立歐來說是私事。
菲立歐身為阿爾謝夫的王族,有責任處理這個神殿的異常變化。
外務卿拉希安和代理政務卿阿戈爾出於信賴,將指揮和交涉的權力交給菲立歐。為了回報價們,並且為了守護這個國家的未來,菲立歐無法放棄這個責任。
然而一牽涉到麗莎琳娜和烏路可的事,他就會有私情。
身為王族要守護國家的責任,以及想保護對自己而言重要之人的私情——
菲立歐還沒有達觀到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國家。
話雖如此,他也無法為了保護朋友而放棄身為王族的責任,這有違身為王族的道義。
結果,雖然他搖擺不定、優柔寡斷,但兩者都很重要,他無法捨棄任何一邊。
菲立歐是以王族的身份出生、長大成人;威士託告訴他,要為這個國家而活。
捨棄私情、剋制私心、扼殺私慾——
努力做到這些事,對菲立歐來說是很自然的事。
——‘您要用那把劍砍什麼嗎?’
小時候,他曾被烏路可這麼問。
經過這麼一問,菲立歐才決定要為了“守護”而持劍。
現在的菲立歐,有很多想要保護的東西。
烏路可和麗莎琳娜當然不用說,還有神官們、王宮騎士團的夥伴,在王都的皇兄和官僚們、市街的人們——
原本因為崇拜威士託而開始揮舞的劍,不知不覺間成了菲立歐保護夥伴與國家的重要武器。
但是,這項武器絕非萬能。
‘汝欲保護重要的一切。’
就在沒多久前,來訪者邦布金指出了這一點。
這指摘確實點出了菲立歐的心意。
‘然其卻非凡人所能,遲早總要捨棄其一。’
他的這番話言猶在耳。
事實上——菲立歐也這麼想,他其實心知肚明。
就連重要的烏路可的記憶,菲立歐也沒能守住。
經歷阿爾謝夫內亂的菲立歐,反而是被烏路可、麗莎琳娜還有西瓦娜等人保護——結果造成烏路可失去了記憶,西瓦娜因神殿騎士而負傷,而麗莎琳娜現在正被來訪者等人盯上。
菲立歐一邊奔跑,一邊握緊了刀柄。
如果可以,他想要守護一切,不過他只有一個人,他的刀所能揮舞的範圍也有限。
對——光靠一個人的劍,不能守護一切。正如邦布金所說,那一定有其極限。劍所斬不到的地方也有暴力存在,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則有著陰謀。
既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