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立歐似乎是跟他一樣較會使刀的劍士,而習自威士託的步法也跟拉多羅亞的劍術步法很相似。在這個意義上,菲立歐是個與赫密特很相像的劍士。劍術如何則還不確定,但聽說內亂時他打前鋒作戰,而且從體格一望即知他並非泛泛之輩。
問題是那個名叫麗莎琳娜的少女——
她似乎是菲立歐王子的護衛,但赫密特卻對她的名字和容貌有印象。
當赫密特還在拉多羅亞時——
他在自己的房間掛了一張畫,那是他在家裡的倉庫發現、由埃魯家的始祖埃爾西翁所繪並遺留下來的。
畫作名稱就叫做“麗莎琳娜的肖像”。
畫中的女子和身為隨從的她非常相像,甚至可以說是太過相像了。
但是,那幅畫是將近一百五十年以前的東西,兩者之間應該沒有直接的關連。
不過,或許——身為那幅畫模特兒的少女,與身為菲立歐隨從的她之間,帶有某種血緣關係也不一定。
就像威士託和赫密特自己一樣,離開拉多羅亞來到這個國家的人當然也有過去,就算在這個國家有子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赫密特很在意她的來歷,今後如果有機會再跟她交談,他也想要問一問她。
在隔壁房間,戈達正在與名叫安朱的獵人少年談話……
就算隔著門,也可以稍稍聽見他們的談話聲。
“那麼你無意出仕是嗎?”
“那並不適合我。就連遣詞用字都必須一板一眼,這我最不擅長了——還有,光是看著菲立歐王子,就覺得當官很辛苦。”
“當官是很辛苦沒錯啊——我也是看了威士託後才深深地感受到這點。不過正因如此,才有這麼做的價值,也可以幫助辛苦的夥伴,年輕人會這樣希望是很自然的事。”
“我沒有學識,對這方面不太瞭解。我是因為喜歡菲立歐王子和麗莎琳娜,才會幫助他們。要當臣子就得接受俸祿吧?這類的事好像會綁手綁腳,我不喜歡。不,與其說是綁手綁腳——我並不是因為希望有所回報才幫忙的,我也沒有自信能夠收取俸祿且當之無愧。”
隔壁房間響起了戈達的笑聲:
“你還真是有潔癖哪!要是有報酬,接受下來不就好了?”
“不能這樣。我只是依自己的意思跟在來訪者身後而已。”
來訪者——赫密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指從其他國家來的人嗎?)
赫密特解讀成如此。他非自願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雖然無意偷聽,但自然而然就聽得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嗎?那就照你所能理解的去做就好了,反正我頂多只要收集說書的題材——咦?”
戈達發出疑或的聲音。
赫密特對此有所反應,也從床上站起身來。
“——安朱,如果是我看錯了,希望你明說……窗戶外的御柱上方是不是發出模糊的光芒?”
可以聽見戈達正在說話,還有兩人走近窗邊的腳步聲。
赫密特走向隔壁房間,戈達與安朱背對著吊燈的光正看著窗外,赫密特也站在他們身後。
朝天垂直而立的御柱,在最接近天邊的附近,發出極為淡薄的光芒。
剛開始還讓人誤以為是月光的反射,不過天空烏雲密佈,根本看不見月亮。
那光芒跟火的明亮又有些許不同,像是從黑色的柱子內側滲透出來的一樣——淡淡的,不注意還看不見。
“是赫密特嗎?你看了有什麼想法?”
戈達邊眯起眼邊回過頭問道。赫密特點點頭說:
“戈達大人,那看起來的確像是在發光。以前有發生過嗎?”
“沒有,據我所知是第一次。真是奇妙啊——”
光亮像搖晃般略微增強了。
赫密特的胸口因莫名的不安而悸動不已。
凝視著御柱的安朱,發出小小的呻吟聲:
“你們看。剛剛——雖然只有一瞬間,那側面看起來像不像是‘人臉’?”
赫密特凝神望去。雖說柱子發出模糊的光芒,但因為夜晚外頭很暗,加上柱子又距離很遠,應該是看不到那麼小的東西才對……
可是——
下一個瞬間,他感到毛骨悚然。
柱子稍稍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在那一瞬間,柱子的側面就有如生物的肌膚般開始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