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的響聲響徹周圍。
幾乎要讓石壁崩塌的突如其來巨大搖晃,襲擊了室內。
從下往上,一瞬間,烏路可的身體浮在半空中,當她落下時,周圍的石壁開始扭曲,地板也開始劇烈地前後左右搖晃,人倒下後,連站都站不起來。
——大地在搖晃——
烏路可對這初次的經驗感到畏懼不已。
她一邊感到不解,一邊尋找可以抓穩之處,但連所見之處都無法安定。小件物品在黑暗中交錯跳動著,碰上牆壁後又落下,在地板上邊發出聲響邊彈跳著。
連床也像馬匹般跳起,趺落的花瓶則在地上打破,發出尖銳的聲音。
石壁歪斜、發出刺耳的聲音。烏路可覺得石壁馬上就要崩塌了,不禁嚇得閉上了眼。
等她發現時,麗莎琳娜和西亞就在她身邊。她連是自己靠近她們、還是她們靠近自己的都不知道。
然而——菲立歐擋在她們三個人上方。
不久後,震動停止了。
搖晃緩慢地結束,大地收斂起怒氣。
在雜沓的怪聲消失後,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寂靜,剛才的搖晃就像是假的一樣。
黑暗的房間變成了悽慘的模樣,傢俱的配置完全改變了位置,牆壁上的石頭也飛落各處。烏路可很慶幸,還好石壁沒有崩塌下來。
邦布金跪在地上,其周圍是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
烏路可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抱緊了身邊的西亞,吃了一驚。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好像是身體擅自行動的。
在上方的菲立歐,終於抬起身來。
“……建築物……搖晃了?剛才那究竟是——”
菲立歐呆呆地說道。麗莎琳娜坐在他身邊說:
“是地震……吧?在阿爾謝夫很少見嗎?”
“地震……?是嗎?在阿爾謝夫並不常見呢!在遙遠的國家似乎是有,不過至少從我出生以來,應該是第一次吧——”
抬頭往上看著如此說道的菲立歐,烏路可不禁嚇了一跳——
一道血痕自他的臉頰上流下。
“呃,菲立歐大人,您流血了……”
烏路可發著抖說。菲立歐似乎不覺得痛,輕輕眨著雙眼:
“咦……?啊!大概是被花瓶的碎片割到了,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比起這個,烏路可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痛——”
烏路可搖搖頭,她一點都沒有受傷。只是——她發覺自己身體的上方曾發出數次鈍聲。
菲立歐臉色無異。烏路可雖然想問他有沒有哪裡痛,但又想他一定不會承認的。
菲立歐一邊以手掌拭去血跡,一邊轉向邦布金:
“——暫時休兵好嗎?你應該也很在意夥伴的安危。照這個情況看來,應該是有什麼地方崩塌了……不知道卡西那多司教是否平安?”
邦布金骨碌碌地轉著頭:
“嗯,看來別無他法。不過請把烏路可司祭和西亞留下。”
“這我辦不到。我剛剛也說過了,這裡對烏路可是很危險的。”
“哎呀呀——真是頑固的王子哪!一邊大叫著不要打倒吾人,一邊又想保護重要的東西——實在太任性了。”
邦布金驚訝地說道,飄飄然站起身,他也有點搖晃不穩:
“聽好了,吾人亦無放過汝等之理,但現在吾人須先行探視依莉絲等人之狀況……吾人相信在此期間,烏路可司祭會留在此。這並不是讓步,最多隻是出於吾人的大意。聽著——下次見面時,麗莎琳娜就沒命了。西亞就隨自己的意吧!留下也好,離去也好——不管依莉絲怎麼說,吾人認為人應該選擇自己的道路。”
邦布金留下此話,就以輕飄飄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菲立歐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
“莫非——他其實是個很明理的人?”
麗莎琳娜嘆息著回應:
“我也不是很瞭解邦布金。說不定剛才那場地震讓他撞到頭……就算下次見面馬上被他所殺也不奇怪……因為他畢竟不是可以大意輕匆的對手。”
“不過他一定是有某種奇怪的美學意識吧!”
菲立歐聳聳了肩膀說道,並朝向還坐在地上的烏路可伸出手:
“烏路可,趁這場混亂離開神殿吧!說不定再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烏路可握住他的手。
雙手接觸的瞬間,溫暖的感觸填滿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