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又想斥罵趙洵,卻聽到一名瘦瘦的刺客哭著說:“我後悔了,薛指揮使,家中老孃生病不能陪侍左右也就罷了,還要連累她殺頭。”
大鬍子有些動容,可又怕其他人出賣岑琦,高聲喝道:“沒出息的傢伙,哭什麼哭。”
瘦刺客還在自顧自的哭,趙洵拍了拍他的肩膀,湊近說:“有何難言之隱,不妨直說,我會差人好生照護你母親的。”
瘦刺客也是忠心,之後任趙洵再怎麼問也只是小聲嗚咽。
不過無意洩露的資訊已經足夠了。
都說西北鎮戎軍中有位以勇猛聞名的薛旭薛指揮使,今日得見,不過爾爾,餘下刺客也帶有西北口音,罵人之語多是那邊的方言,想來都是西軍兵士,趙洵心中已有脈絡,決定試探一二,“涯深,這幾日走得急,汴京那邊可有訊息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杜潯心領神會,“有,岑琦剛到汴京就被官家召見,只怕此時已卸掉他的節使之職,扣在監牢裡了。”
薛旭登時咬牙切齒,神色憤憤,額間青筋直冒。
這些細節趙洵皆收眼底,故意問道:“我不過是提了一嘴岑琦,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薛旭不擅說謊,眼神躲閃,說話也開始結巴:“沒有,你說的岑將軍,我……我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又怎會改口岑將軍?”趙洵勾起唇角,皺眉道:“若我被鎮戎軍指揮使行刺的訊息傳回汴京,恐怕岑將軍通敵判國的嫌疑更加說不清了。”
薛旭一愣,仰頭解釋:“你胡說,我不知道什麼岑將軍,今日之事是我一人謀劃。”
“你如此著急攬罪,”趙洵眯起雙眼,緊緊盯著他,“看來,此事定是與岑將軍有所關聯了?”
薛旭別過臉,咬死不鬆口:“和岑將軍無關,是我一人謀劃!”
果然是沒腦子的莽夫,稍稍一激便露出了馬腳。
“不說實話可以,就怕官家沒有耐心,不會輕饒了岑將軍。”
土灶裡還有幾根未熄滅的木柴,冒著紅光,畢剝作響,趙洵隨手抄起一根懟到一名刺客臉前,那人嚇得直吞口水,吐出的氣息噴在木柴上,紅光更甚,迸掉的火星子落在衣服上,當即燎開個小洞。
天下皆知,官家最是疼愛寧王這位弟弟,薛旭清楚自己身份已然暴露,也聽過趙洵的手段,僵持下去只會連累岑將軍,更會連累軍中兄弟受刑,幾番猶豫,不得不做出退讓:“我可以說,不過,先讓我到汴京確認岑將軍是否平安。”
趙洵也不再多費口舌,命差役給他們逐一綁上鎖鏈,低頭沉思起來。
怪哉,怪哉。
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