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白希景卻一把推開了他,徑自出門,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他只在病房門口停留了一秒鐘,便準確的往旁邊那間房間走去。
隔壁門沒關,站在走廊上就能看見裡面忙而不亂的緊張場面,視線穿過忙忙碌碌的白衣天使們,落在那閉目仰躺的人身上,白希景身體一陣虛弱無力,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欄杆上,他狠狠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顫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冷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希景很瞭解小淨塵,作為一個一心向佛的小和尚。她對血腥有著根深蒂固的排斥,她絕對不會主動想到要咬破手腕喂血給父親,尤其她的父親本身也曾經是佛門弟子。
這個問題小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知道真相的,只有大山!
然後。好死不死的,本該睡得像豬一樣死的大山筒子,很不華麗的撞上了槍口。
“…神馬情況啊這是??”只是熬不住困眯了兩個小時而已,腫麼一醒過來好像整個世界都錯亂了?
本該身強體壯活蹦亂跳的大小姐躺在急救室裡危在旦夕。而本來生命垂危的大哥卻安然無恙的靠在走廊欄杆上,除了臉色白了點,眼神戾氣重了點,身體消瘦了點。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大山在樓梯口停住,茫然的抓了抓腦袋,瞅瞅緊張沉悶的急救室。再瞄瞄兩座冰山並立的白希景和小山。真真是無語淚千行——弟,求解!!
關鍵時刻,弟弟還是比哥哥靠譜很多的,小山筒子偷偷瞄了白希景一眼,見他雖然臉色難看,卻似乎並沒有遷怒大山的意思…,好吧。實際上,此刻白希景的全副心神都釘在了小淨塵身上,等到小淨塵脫離危險,那遷怒絕對是槓槓滴。
小山暗自吐了口氣,衝著大山冷聲道,“你到底帶大小姐幹了什麼,她竟然咬破手腕,把血餵給大哥喝。”
大山錯愕的瞠大了眼眸,難以置信的鬼叫,“她她她她…她真的幹了?”
小山隱晦的點點頭,大山扯著頭髮抓狂,“我說過那個混蛋是在騙人的,她自己也明明就知道對方在說謊,為毛還要這麼聽話啊啊啊啊啊啊——————!”
小山:“”白痴,你的聲音還可以再嘹亮一點 ̄!
果然,彷彿石雕般盯著小淨塵不動的白希景被驚醒,他緩緩轉頭,一雙鳳眸漆黑如墨,死氣沉沉的盯著大山,大山從抓狂中安靜下來,縮縮脖子,佝僂著身形,慚愧的低頭,含淚凝噎,“對不起,大哥,我沒有照顧好大小姐,我罪該萬死。”
“…她要是真有什麼事,不用你萬死,一死足以。”
白希景淡淡的道,平靜的聲音無波無瀾,大山驟然一僵,相伴二十餘年,他自然聽出了白希景話語裡的冷漠與無情,這證明他是動了真牛
大山臉色微變,豐富的面部表情瞬間消失無蹤,他緊抿著嘴,臉色沉悶僵硬,膝蓋慢慢彎曲,他就地跪了下去,低著頭,壓抑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惶恐,“大哥,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卻比之前要更加痛悔更加真摯得多。
小山也面無表情的跪了下去,清冷的聲音裡帶著無奈的懺悔,“大哥,對不起!”
白希景閉上眼睛,呼吸輕緩幾不可聞,他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多生氣,但是周身的黑色怨念已經濃郁得幾乎令周身的空氣扭曲,那種平和表象下隱藏的暴戾一旦爆發,便足夠毀天滅地。
“…你們從十四歲起便跟在我身邊,如今已經二十二年零三個月又四天,可以說你們是與我相伴時間最長的人,甚至長過了淨塵,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是淨塵,但最得我信任的卻是你們,淨塵性子單純,不通俗世,我若有什麼不測,白氏江山便是你們的,可是,我還沒死呢,你們就讓她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你們讓我如何放心的將她託付給你們。”
“大哥”大山顫抖著唇,眼眶紅彤彤的,這回是真心的哭了,心裡一陣陣痠痛的難受。
小山緊緊抿著嘴,雖然一個字都沒說,眼淚卻已經湧了出來,帶著無盡的懊惱和悔恨。
白希景抬起手阻止了他們後面的話,虛弱無力伴隨著他每一個動作,“爺爺奶奶雖然疼愛孫女,但他們還有七個孫子分享他們的喜愛,伯父伯母更是隔了一層,等我百年以後,唯一能像我一樣疼愛她照顧她,保護她自由快樂的就只有你們,我也一直這樣認為著,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一切只是我自己的痴心妄想,原來你們並不像我期待的那樣愛護她,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真的沒有誰會一心一意不計回報的對她好…,如果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