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不算美豔,但儀容十分大方嫻靜。
桃三娘喚來李二幫著馬伕帶車子去後院馬廄,自己則招呼那少婦和丫鬟進去。
我看完了熱鬧,也就回自己家去了。和平時一樣做好飯再端給爹孃,忽然娘道:“也是怪了,可能最近天熱,咱們家院子的那些薔薇今早竟開了好些,方才對面的桃三娘還過來說,想買去做薔薇醬,我就答應了,她還說讓你明天清早摘了給她送去,錢多少無所謂,反正街坊鄰居的……”
我聽了著實詫異,記得入秋以後,院子角落的薔薇架明明已是一派青黃懶散的了,葉子落了大半,我也沒注意,今天卻開花了?
我趕緊跑到院子裡去看,果然那一架子薔薇冒出不少骨朵兒,粉粉白白的蓓蕾不少,含苞待放的鮮豔模樣彷彿現在仍是初夏,只是葉子依然半死不活地耷拉著。
“咦,好奇怪啊!”我不由得驚歎:“秋天還會開薔薇花!”我跑回屋裡急著追問:“怎麼會開花的?”
爹只是望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娘拍拍桌上:“好好吃飯。”
我卻興奮起來,隨便吃了幾口飯,又跑出去看薔薇。
雖說已經是仲秋了,不過娘說的沒錯,天空總沒什麼雲彩,清藍氣爽的,說不定薔薇也就因此才開了吧?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湊近花朵聞了聞,好看的鵝黃蕊心香氣很淡;這時節連蜜蜂蝴蝶都沒有,獨這花開……我心頭忽然又浮起一絲不安起來,踮起腳透過矮牆朝遠處歡香館張望,恰好看見那何二拉著板車,買回來一堆菜蔬米麵,從側門進去。
歡香館廚房的煙囪已經升起嫋嫋青煙,必是三孃親在裡面忙活了。我趕緊回頭待爹孃吃完飯,洗好了碗筷,便出門往歡香館去。
廚房裡熱火朝天,但奇異的是,除了桃三娘在,還有方才坐馬車來的那位夫人也在!
她二人都穿著圍裙包著包頭,那夫人正麻利地收拾一隻鵝,她的丫鬟用小枰子稱好了三錢鹽巴,她拿來擦鵝的腹內,然後拍一小把蔥,塞滿其中,鵝的外皮用蜜糖拌燒酒塗滿,起大鍋放入一大碗酒一大碗水,竹箸架起蒸,只是注意不能讓鵝身近水。火灶內燒的兩束各一斤八兩、粗細相似的木柴,據說也是她挑選的,也不用看火,只等它自己燒盡了便可,俟鍋蓋自冷以後,才可揭開鍋蓋,將鵝翻身,再將鍋蓋封好,改為一束一斤八兩的柴繼續燒火蒸之,灶內不可用火棍去挑撥,鍋蓋也必須用棉紙糊好。
桃三娘嘖嘖稱歎:“夫人手藝實在好!我卻是自愧不如的。”
那夫人只是笑笑,見三娘在做鴿蛋餃,便也過來看她的手法,是用剁碎的時鮮蔬菜和肉糜,鴿蛋十幾個打稠成蛋漿,分別煎攤巴掌大的在平鍋上,上面放好一定量的菜肉糜,蛋漿也已成形,便把它一半翻過來覆於另一半上,成半圓餃子形狀,蛋熟後自然合攏,就可一個個拿起來放置一邊待用了。
湯鍋裡燒的雞湯也已經翻滾良久,沁出濃香,三娘說上菜時只要將湯內放入蛋餃便可。
這時何二宰好了八隻鵪鶉拿進來,桃三娘吩咐他仍舊用甜醬瓜和薑絲,配茶油同炒。
那夫人又道:“我們府上的三夫人懷有身孕,喜歡清爽飲食。”
桃三娘拉她到院子裡:“不若你來試試我醃製的蘿蔔好了。”
正好看見我,不由得笑道:“桃月兒你什麼時候來的,三娘顧著忙也沒看見你。”說著還和那夫人介紹我,說我是多麼精巧伶俐,她喜歡我就當自己女兒一般。
那夫人也附和地看著我笑笑,但我這麼近地看她,卻覺得她神情裡彷彿隱含一抹哀傷,目光祥和卻又有點黯淡。
桃三孃的醬菜缸子都陳列在院子裡的屋簷下,她的糟醋蘿蔔,也是一絕。將整根蘿蔔的皮旋切開,但中間不可斷,仍包裹蘿蔔本身,一起風乾後,加入炒鹽、乾花椒、蒔蘿揉透才加入糖醋。之後再把蘿蔔切片晾乾,再加一遍炒鹽、乾花椒、蒔蘿揉一起,加糖醋入缸。
三娘用乾淨筷子夾出一些給我們嘗試,味道簡直是少有的香脆可口。
“不過蘿蔔下氣,孕婦不宜多吃點,我這還有前兩日掛起來風乾的菜心,現在用鹽醃一下,待會用蝦米麻油醋一拌就好吃了。”
那夫人連誇桃三娘周到。接下來那夫人去看她早先做下的肉汁焙筍,她的丫鬟洗好了剛買回的蓬篙,準備做松菌蓬篙羹,何二則在將數個大茄子切成兩半,挖出籽瓤,釀入調好味道的肉糜,早將茄子合併,用竹籤固定好,放入油鍋炸……
桃三娘拉我站在廚房外,我對她說起明日一早,就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