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動樹葉和沙沙聲。每一盞窗臺都與夜色融合,路燈淡淡的光暈是唯一的照明。
她按著心口,先去了停車場。
心猛烈地一窒。
二個多月了,紅色君威應該灰塵蒙面,指頭可以在車身上隨意塗鴉。眼前的它,光潔清淨得像剛剛美容過,後視鏡清晰地印出她驚愕的表情。
電梯上樓,每上一層,心跳就加速一次。肚子裡的小姑娘感覺到她的異樣,小手小腳,東一下西一下。
她摸住肚子,“寶貝,乖,別怕,別怕,咱們呀,馬上就到家了。”
她苦笑,不管走多遠,在她心中,只有書香花園,她才覺得是真正的家。
離開那天,記得非常匆忙。拉上門的那一刻,看到拖鞋沒有放整齊,一隻在玄關處,一隻在餐桌邊,她想彎下腰重新擺放,最後嘆了口氣,什麼也沒做,鎖上門走人。
她揉揉鼻子,吸了一口氣,開門,做好被灰塵嗆鼻的準備。
“啪”地一聲,燈光照亮了屋中的角角落落。
一雙拖鞋整齊地擱在玄關處,屋中飄蕩著桂花的清香氣,那是樓下花圃中的桂花樹送上來的。她吃驚地捂住嘴,她記憶紊亂了嗎?走時,陽臺的窗沒關?
疑惑地跨進門,果真,陽臺窗半敞,涼風習習。可是,可是,屋內的桌椅為什麼會纖塵不染?
屋裡來了位勤勞的田螺姑娘?
她輕輕咳了聲。聲音在屋中迴響,沒有人回應。
她把家中所有的燈都開啟了,裡裡外外轉了個遍,在廚房的水池裡,她發現了兩截菸灰。這個不是她留下的,走時,她徹底把屋子打掃過了。
大門共有三把鑰匙,她一把,葉少寧一把,還有一把備用。她把自己的和備用的都帶走了,擱在鄰居家的是葉少寧的。
是他回來過嗎?可是他說,他再也不會踏進這套公寓半步。
但他還是來了。
心下淌過一種絹細的清流,緩緩的,柔柔的。
只留下臥室的燈,其他的燈一一熄去。她掀開床罩,在床邊坐下。絲被有陽光的味道,她輕柔地*著。
包裡的手機唔唔發出震動的聲音。
她吃了一驚,拿出來一看。長睫不敢確定地撲閃,是她在做夢嗎?
“睡了?”不帶任何感情的兩個字,加一個問號,可是這個號碼,已讓她噎住。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手機都快給捂出汗了,她這才想起要回過去。
剛按鍵,又有一條簡訊進來。
“對不起,剛才那條發錯號了。”
這次,她回得很快,“沒關係!”
剛一傳送結束,海浪與吉他的合奏把她嚇了一跳。
她按下接聽鍵,那邊是沉重的呼吸。“是打錯號了嗎?”她問道。
“你希望是我打錯嗎?”他的心情好象並不好,語氣有點僵硬。
“我不作希望,只面對事實。”
“事實是什麼?我們應該是兩個漠不相關的路人?”
“你這麼晚打這通電話,就為問這個問題?”
他停滯了下,語氣稍微多了點溫度,“為什麼回青臺?”
“回來看看爸爸媽媽。”
“只有這個?”
她仰起臉,看著天花板,輕輕點了下頭,“嗯!”
他的聲音染上倦意,“看來我的電話真是打錯了。”
“你朋友很不錯。”她突然脫口而出。
“朋友?”他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
“大家閨秀吧,看上去和你很般配。”
正文 111,自由落地(七)
氣氛戛地凍結。
兩人在電話兩端沉默,如果沒有搞錯,她想是聽到葉少寧在電話那邊極力壓抑著的呼吸聲,甚至還有磨得咯咯的牙齒聲,她竟然怯了那麼一下。
秒速如光年,後脊樑噝噝地發涼,當她感覺象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時候,葉少寧終於開口了,“想不到你還這樣關心我,說來也不完全是個路人。要不是我們離婚了,我會有錯覺,以為你在吃醋。”
很好,他成功地勾起了她的火氣。
“想吃醋也不用等到今天。”
“確實是沒必要吃醋,我們又不是彼此的誰。現在,你過得逍遙自在,我當然也可以多姿多彩。任何事都怕比較,有了曼麗之後,我才知以前那日子。。。。。。沒有詞語可以形容,所以我還要向你道聲謝謝,謝謝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