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是這位宋侍郎在京都實在是太有名了。
別說是他,即使是城南隨意一條巷子裡的混混,也知道大名鼎鼎的宋瑞其人。只因為在民間的口耳相傳中,這位宋大人剛正不阿,敢於為了普通百姓仗義執言,在朝堂上若是有一件他看不過眼的事情,即便是丞相大人,他也敢當堂頂撞。
據傳,有一年鹹殤郡有一座小城的城主因為倒行逆施導致當地民怨沸騰。此人喜好美色,便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調戲民女,被對方拒絕之後竟然把那女子的手腳打斷;又聞他的女兒出嫁,這位城主更是強令全城的百姓都要去繳納喜錢。只是因為這位城主是京都某位侯爺的遠房姻親,就連鹹殤郡的郡守對他的所作所為也充耳不聞。
終究是有那膽大的人,千里迢迢從鹹殤來到京都,想要在皇帝陛下面前告下一狀。然而,大夏王朝國土何止萬里?百姓何止千萬?若是連這等尋常百姓等閒都能見上皇帝陛下一面,整個天下都會亂了套。此人在京都苦苦等候數月,甚至在皇宮前跪了三天三夜,便是連御輦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最後,御史臺的宋瑞宋大人聽說了此事之後,竟是做出了一件震驚京都的事情。
他拉著那名衣衫襤褸的貧民,沿著玄武大街一路走到了皇宮的朱雀門前。一官一民,兩人硬是在那裡又跪上了三天三夜。
沒有人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人清楚那個貧民有沒有見到當朝的皇帝。但數日後,從千里之外的鹹殤郡傳來訊息,某城主因為貪贓枉法,被抓入京城,直接關入了宗人府的九層地牢內。
又過了數日,京都上萬百姓見證了這個城主被斬首的全過程。
蕭玄不知道傳言有幾分可信,但那位城主被斬首確實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他的眉頭一皺,表情雖依然平靜,心裡卻有些疑惑。
殺一個百姓們口耳相傳的好官、清官,這並不會讓蕭玄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愧疚的感覺。
傳言並不意味著事實,然而更重要的是,即使蕭玄不去做這件事,也會有別人去做。
他可以選擇的是,讓那位宋大人死得儘可能舒服一點。
刺殺宋瑞對他來說,或許難如登天,因為作為一個從二品的官員,無論走到哪裡,他的身邊總會跟隨著大隊的軍士和護衛。但宋瑞是一個普通人,他並不是修行者,這對蕭玄來說,已經是足夠好的條件。
他關心的是,組織有沒有能力平息事後的風波。
在大夏王朝的中央,在赤騎和神御監的眼皮底下,即使是刺殺一位普通的從二品官員,也會掀起天大的風雨。只因為在大夏過去數十年的歷史上,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何況以宋瑞的名聲以及御史臺侍郎的地位,如果此人真的死於非命,蕭玄不會認為自己有能力把刺殺做成一場意外而始終不被神御監的人追蹤到。
想到這裡,少年的右手握成了拳,他不是在害怕或者緊張,而是在飛速的盤算著這件事情有幾分的勝算。
如果他無法逃脫神御監,赤騎,宗人府等這些勢力的追查,那麼即使宋瑞死了,這也將是一場完全失敗的刺殺。
刺客殺人,定然是為了謀求一些利益。這利益或許是錢財,或許是器物,但無論怎樣,刺客就是刺客,不是死士,他們不會為了一個目標而放棄自己的性命。
念及此處,他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中年人,想要知道一些什麼。
中年人此時卻沒有看他,而是不知什麼時候又看向了窗外。
看著這人的側臉和深不見底的眸子,蕭玄略略寬心。
“這個任務我接下了。”
“這次只有你一個人去。”
“可以。”
“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並不限制你完成的時間和手段,只不過不要超過半年。”
“半年已經很足夠。”
“另外……”
中年人終於將視線收回,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年,“這次的任務完成之後,你有兩年的時間成為一個普通人。”
聽到這裡,蕭玄心頭一震,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成為普通人,並不意味著蕭玄可以脫離組織而去,這在任何刺客組織而言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所有刺客在成為刺客之前,都應該明白,這是一條筆直的路,可能通向無底的深淵,而且沒有岔路,不能回頭。
那人的意思,上兩年的時間裡蕭玄可以不用去接任何任務,僅僅需要維持他明面上的身份。按照慣例,這是消除事後影響的需要。
過去的很多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