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考慮了一個下午,晚上還是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跟爸媽講了。
她也是出於擔心,為她哥著想。
如果爸媽同意她哥離開,去哪個城市都好,世界那麼大,多闖一闖,接收到新鮮的人和事,或許心態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黃單被三雙眼睛看著,渾身都不自在。
張母先開的口,“志誠,你這樣媽看著難受,要是實在忘不掉,就回她那兒工作吧。”
黃單搖頭,“不回了。”
張父敲桌子,“不回你哭什麼?你不怕丟人現眼,我跟你媽還……”
張母打斷他的話,“老張你說什麼呢?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沒看兒子的心情已經很差了嗎?!”
黃單愣了愣,心情很差嗎?從哪兒看出來的?
張父把掉在褲子上的菸灰拍到地上,“快三十的人了,成家立業,這兩樣他有哪樣能做好?”
他瞪著眼睛,面色很兇,“畢業就跟著女的跑了,在那邊一待就是好幾年,這才回來多久啊,就開始哭了,那你還回來幹什麼?乾脆就別回來!”
張瑤插了一句,“爸,你幹嘛這麼說哥啊?”
張父連著她也一起罵,“還有你也是,人還沒畢業就說要做什麼單身主義者,在學校好的不學盡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張瑤被一招擊倒,她癟嘴,不說話了。
張父一發脾氣,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張母都怕,但她怕歸怕,嘴上是不會罷休的。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抽菸,你不是說你跟公司那幾個老總稱兄道弟嗎?有那個時間怎麼不把你的那些收據賬本整理一下,上公司要錢去!”
收據賬本這幾個字飄入耳中,黃單忽然抬眼。
那一瞬間,他察覺到張父那張瘦黑的臉上出現多個情緒,似乎是憤怒,焦慮,還有暴躁。
下一刻,張父就捶桌子爆粗口,表情駭人,“操||逼|的,你還有完沒完?”
張母轉身進屋,門摔的一震。
黃單捏手指,這對夫妻倆的相處方式真是吵架,好了,吵架,好了,反反覆覆的就這兩件事,離婚分家是不可能的。
他對收據和賬本比較有興趣,原主爸會有那種反應,被偷的另一樣東西也許和那兩樣東西就有什麼關聯。
張父出去抽菸,屋裡剩下張瑤和黃單倆人。
張瑤憂心忡忡,“哥,爸年紀越大,脾氣也越大,他瞪我的時候真的好恐怖。”
黃單說,“爸是壓力大吧。”
張瑤見一隻蚊子在胳膊上飛,她等著蚊子叮上去就大力一拍,爽了,“過年的時候我就跟爸媽說了,讓他們回鄉下去種個田養點雞鴨,比在這裡強多了。”
黃單說,“不是說還有快兩百萬沒要回來嗎?”
張瑤聽到這個就鬱悶,“當初我應該勸著爸的,現在錢要不到,外面還欠著債。”
“早知道會這樣,爸還不如繼續跟在三姑爺手底下做事,雖然錢拿小頭,但是不需要冒什麼風險,他單獨出來做,包工包料前期投進去那麼多錢,現在栽進去什麼轍都沒有,碰到好的工程也沒別的錢做了。”
黃單問道,“別的工程?那是什麼?”
張瑤說,“我之前聽媽在電話裡提到過一次,說是什麼政府給的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黃單將這條資訊收起來,“小瑤,你知道爸的收據在哪兒嗎?我給他整理一下,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丟失的東西。”
“前幾天小偷來了,萬一不小心弄丟了哪個收據,會有麻煩的。”
張瑤一聽就很擔心,“爸有個黑色小包,你記得的吧,就放在車裡。”
黃單說,“沒有的。”
他早就趁機在車裡翻查過了,確定沒有張瑤說的那個包。
張瑤納悶,“沒有嗎?那可能是被爸拿下來,放屋裡了吧,明天我給你找找。”
黃單說,“別讓爸知道。”
張瑤說她曉得的,“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會發脾氣,他現在的煙癮大的嚇人,肺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我們說什麼他都不聽。”
黃單跟張瑤聊了會兒,“我出去走走。”
張瑤在他背後喊,“哥你別走太遠啊,待會兒媽要問的。”
黃單說知道的。
夏天的夜晚,天空被繁星鋪蓋,月光皎潔,看著挺美,可惜連風都是熱的,很難讓人有什麼好感。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