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爺,老夫人生前曾贈我寶刀,往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
黃單長時間沒開口,嗓音嘶啞,“謝謝劉捕頭。”
劉楚皺皺眉頭,有點心疼,想把青年拉起來,給他揉揉膝蓋,現在又不能那麼做,只能轉身離開。
一天下來,府裡的門檻多了很多腳印,天色漸漸暗下去,周圍靜的嚇人。
靈堂點著長明燈,棺材前端放著一盞煤油燈。
管家見黃單要回房,就趕緊低聲說,“少爺,靈堂是萬萬不能缺人的。”
黃單又跪回去。
出殯那天,府裡來了很多人,依次燒香磕頭。
宋邧氏是高壽,有這麼大的產業,榮華富貴享盡,又有一塊貞節牌坊,不少人都指望能來沾點她飄在靈堂的福氣。
黃單理解不了。
時辰一到,下葬的隊伍就從宋府出發,往宋家的墓地方向走去。
剛出宋府不到半炷香時間,路邊就衝進來一個老婦人,她趴到棺材上,語無倫次的喊,“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隊伍前面的黃單看過去,一眼就認出是張老闆的老母親,兒子跟老伴死後,她就瘋了,每天在大街小巷走動,嘴裡還唸叨個不停。
老婦人穿一身破舊衣衫,拍著兩隻手,笑的滿臉褶子,“完咯,都完咯。”
下一刻,她又哭起來,“真是報應啊……”
眾人直覺一股寒意爬上後背,一個個都頭皮發麻,他們全部死死的瞪著老婦人,眼神極度駭人,像是在害怕,也在恐慌。
街上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個老不死的瘋了,快把她抓起來!”
黃單出聲阻止,他讓下人把老婦人帶去府裡,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下人說人從後門跑了。
“少爺,別管了,那婆婆是個瘋子。”
管家沒多說什麼。
宋邧氏打破宋族的族規,成為第一個人可以在死後,將牌位放進祠堂的女人。
宋家旁支極力反對,說女人連祠堂的門都進不得,哪能放進祠堂裡,不但影響宋家的財運,也汙染祠堂的靈氣,更是對祖宗不尊重。
他們聯合起來,要把老太太的牌位給扔出去。
黃單丟出老太太畢生為宋家做出的貢獻,一個女人做到了宋家男人們都做不到的,她怎麼就沒資格住進祠堂?
那些人還是強詞奪理。
黃單從他們的言行舉止裡瞭解到,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極其低||賤,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不是個人,男人哪怕是一無是處,都能在祠堂裡被供奉著,至於女人,再優秀,本事再大,懂的知識再多,也只能在最底層待著。
永遠不能踏進祠堂一步。
黃單接手宋家的產業,以及祠堂,這件事他不會妥協,也不能退讓。
鬧了幾天,宋家那些旁支才有所消停。
就在黃單一邊跟著賬房先生打理宋家的賬本,一邊調查任務線索的時候,書生回來了。
黃單感到怪異,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宋家仍舊處於動||亂||時期,會出現未知的變故,這趟渾水不能趟。
書生顯然不是傻子。
他雖然被原主的大伯撿回宋家收養,可是除了大伯,其他人都不待見他。
甚至是排斥。
因為在他們眼裡,撿來的就是個野||種。
黃單瞭解,大伯在宋家內||亂前,就上外地收購茶葉去了,僥倖避過了這場鬥||爭。
書生即便沒跟大伯一起走,這次也可以跟著趙老頭待在鄉下,等這段時間過去再看情況而定,為什麼還要在這時候回來?
除非……
書生有什麼事情要辦,不得不回來。
黃單將書生叫到書房,暗自去打量,儼然就是一副唇|紅|齒|白的小生面相,他對這人的印象,就是喜歡吞口水,有些怯怯的。
書生垂著眉眼,“大少爺。”
黃單喝口茶,“老師怎麼樣?”
書生說,“已經安置妥當。”
他自責道,“大少爺,我在路上遇到毛|賊耽擱了,沒能趕上送老夫人最後一程。”
黃單問道,“你人沒事吧?”
書生搖頭,“只受了一點皮外傷。”
黃單命令道,“頭抬起來。”
書生卻是把頭垂的更低,一雙鞋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做出吞嚥的動作。
黃單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