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他冷笑,“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黃單垂下眼皮。
李根以為是被打擊到了,就聽到青年說,“我不需要朋友。”
樹底下變的安靜。
黃單瞥到田裡的稻穀,人立馬就繃緊神經,他叫來李根幫忙,不能白白浪費時間。
見青年往田裡走,李根的額角抽抽,之前疼的死去活來,現在又沒事了。
有個大勞動力,黃單輕鬆很多,他看著稻穀在男人腳邊一排排的擺著,不禁感嘆一聲,有的人天生就是能幹。
等到日落西山,晚霞潑灑在天邊,田就剩一個角了。
黃單割掉最後一把稻,對坐在稻穗上的男人說,“哥,上我家吃飯不?”
村裡都這樣,誰幫誰家忙活,至少都得張羅一頓飯,不過他知道,李根是不會去的。
李根要回家給他媽燉蛋,吳翠玲就是燉出個花,她也不吃,就要大兒子燉的。
果然,黃單聽到了李根的拒絕聲音。
他也沒再客氣,只說,“哥,今天謝謝你。”
李根盯著青年,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黃單回去把李根幫忙的事告訴了陳金花,村裡人都看到了,他肯定要說。
陳金花進屋,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包煙,上李根家去了。
雖是一個村子的,人情卻記的清清楚楚,該怎麼還就得怎麼還。
稻穀在田裡躺著睡了一夜,第二天被太陽曬曬,就要往稻床挑。
黃單這回是一個人,他在肩膀墊上毛巾,拿扁擔挑著兩個竹籃,一趟趟的跑,一下不能歇。
因為只要一歇,他就起不來了。
後面那幾趟,黃單的兩條腿打擺子,搖搖晃晃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把扁擔丟稻床上,人也躺上去,媽的,這回完事了吧。
晚上,黃單睡著覺,寫著11的小袋子在他的腦海裡飄過,他的意識瞬間清醒。
下一刻,系統的聲音響起,“黃先生,恭喜您獲取到11個積分,由於您上次賒了50,抵消掉11,還需還39。”
黃單說,“哦,好的。”
“系統先生,有沒有辦法把我的疼痛神經改一下?”
系統,“抱歉,在下沒有許可權,無法回答您。”
“……”
黃單心想,這系統可能只是個新人,或者是助理。
“上次那禮花呢?給我吧。”
不多時,黃單的腦海裡出現砰的聲響,一大團五顏六色的火花炸開,凝聚成三個字:加油哦。
“沒啦?”
系統,“是的。”
黃單還是等著積分掉落好了,這個實用。
村裡是分批打稻,由村長來聯絡打稻機,錢是挨家挨戶收的。
黃單來這邊,真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他看著滿稻床的金色稻粒,那心情接近畫完一張圖紙。
陳金花把稻草推起來,沒讓黃單搭把手。
閒下來,黃單就去隔一座山林的上河場,他去過兩次,都沒見著何偉,對方也沒出現在村裡。
上回黃單偷聽到何偉罵得那些話,不是會死心的樣子。
他晚上在外面轉悠,聽聽閒言碎語,撞到不少天黑之後才會出現的事情。
譬如這家的媳婦跟那家的漢子有一腿,那家的媳婦跟另一家的漢子眉來眼去。
又譬如,吳翠玲會獨自到田埂上,或者是塘邊,她不做別的,就是站在月光下讀詩,情緒飽滿,非常投入,甚至會因為詩中描寫小聲抽泣。
黃單還注意過,李根會在八九點左右,出來蹲在溝邊抽一根菸,背影異常的沉默。
晚上比白天好玩。
白天只有熱,累,黃單得幫著陳金花曬稻子,給田裡放水,還有晚稻,要插秧,挑秧靶子,田裡有螞蝗。
這是原主的記憶,黃單真心不希望那天來臨。
一天晚上,黃單從上河場回來,途經小山林時,看見地上有個人,是何偉,喝多了。
黃單走過去,“何偉?”
何偉躺著,神志不清,滿身酒氣,那味兒嗆鼻,像是在酒缸裡泡過。
黃單的眼睛眯了眯,他忽然說,“看在大貴哥的面子上,我送你回去吧。”
那個名字一出來,何偉就嘟囔,“死了好……”
黃單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