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美滋滋的等著黃單撞上自己, 他冷不丁的想起後背髒了,不想弄髒對方的臉,就把身子轉過來, 兩側的手臂控制不住的微微展開, 擺出擁抱的姿勢, 青澀而又單純。
黃單撞到陳越懷裡去了。
倆人身高有差,黃單撞上去時, 陳越彎下了腰背, 任由他的額頭撞上自己,那一瞬間, 他們離的很近, 近到眼裡只有彼此。
時間彷彿停止了, 但那只是美好的錯覺,時間沒有停止,也永遠不會停止,一直在以令人又愛又恨的速度流逝著。
黃單的額頭紅了, 眼睛也紅了, 他疼的擰起眉心, 嘴唇哆嗦了一下, 沒問陳越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不走,答案很明顯。
看著黃單眼角流出來的一滴淚水,陳越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了太陽底下的冰棒,想湊上去吃一口。
黃單退後一步,陳越拽住了他的校服, “老子就沒見過比你更嬌氣的人。”
神色微愣,黃單弄開拽著他校服的那隻手, 抬頭朝著手的主人看過去,他沒說話。
陳越心裡一緊,生氣了?嬌氣我也喜歡的啊,他恢復了平日裡的肆意囂張,惡聲惡氣道,“怎麼,還不準人說?”
黃單嘆口氣,紅著眼睛笑了。
陳越看到黃單笑,他呆了,這是怎麼回事?那一下撞的不狠,不至於把腦子撞壞啊?“喂,你笑什麼?”
黃單說,“沒笑什麼。”
他嘴角的弧度消失,好似剛才翹起的樣子沒發生過,“去醫務室吧。”
沒笑什麼?逗我玩兒呢?陳越心裡吃味,不知道黃單想起了什麼事,還是想起了什麼人,看把他樂的那樣兒,跟一小花貓似的。
黃單走在前面,他聽到背後有罵罵咧咧聲,還伴隨著一聲響動,不用看都知道陳越對著牆踹了一腳。
這會兒還沒下課,學校裡沒人晃動,兩邊的教學樓裡不時傳出老師講課的聲音,或嚴厲,或溫和,有的教室裡是大聲且整齊的朗誦課文聲,籠罩的氛圍在告訴著每一位學生,一寸光陰一寸金。
醫務室很安靜,護士問了陳越幾句,就要給他掛兩瓶,“同學,上回在我這兒買的藥有按照說明書上寫的用嗎?我看你手上的燙傷還沒好,要不要去醫院掛個號看看?”
陳越說用不著,他的餘光落在黃單身上。
護士笑著說,“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如果留疤了,很有可能是要跟一輩子的。”
她給陳越看自己手上的一塊疤,面積有一塊錢的硬幣那麼大,跟其他地方的面板明顯不同,顏色發白,說是火鉗燙的,消不掉了。
陳越眼睛一亮,小心思就跟著飛了起來,他本來就沒把這點燙傷當回事兒,要是能留個記號也不錯,過個十年二十年的,還能看著疤想想當年。
黃單出去了。
陳越死死瞪著他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臥槽,就這麼把他丟這兒走了,一聲招呼都不打!
短暫的幾秒內,陳越想起了一天放學回家見過的那隻小流浪狗,他走幾步回頭看,發現小狗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指望他能帶自己回家。
護士給陳越扎針掛水,“你同學是個很冷的人啊,都不笑的。”
陳越嗤一聲,“我跟他不熟。”
護士打趣兒,“上回我也以為你倆不熟,可是他肚子疼,你揹他過來,這回你摔了,是他送你來的,這還不熟?都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是嗎?這麼一說,是很熟了啊,陳越心裡剛高興一點兒又不高興了,那個姜龍是黃單的同桌,上課下課都往他那兒湊,嘰裡呱啦的,他們更熟。
嫉妒的小種子在發芽,陳越羨慕姜龍,他對黃單隻有同學友誼,可以隨意的接觸,想怎麼笑怎麼笑,想怎麼鬧怎麼鬧,自己就不行,那種感情見不得光,不會被原諒,更不可能會被接受,得藏著,往死裡藏。
“他是三好學生,考滿分進學校的。”
陳越只是說了個開頭,護士就已經笑起來,“我經常聽到同學議論高一的天才,說他學習好,長的好看,家裡還有錢,是個少爺,原來就是他啊!”
陳越靠著椅背,懶洋洋的說,“不然呢?就他那樣兒,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
護士說,“確實很好看。”
陳越嘴角得意的上揚,那是,我的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那一個,氣質更是沒得說,也沒人能比得上。
護士說,“你那個同學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
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