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官在夜晚會被不同東西遮蓋, 阻擋,混餚,產生的恐懼氣息比白天要強數倍, 尤其是在靈異電影常用取景地之一的樓道里。
感應燈忽明忽滅, 已經夠詭異了, 要是再出現腳步聲,心臟不好的能嚇出病來。
黃單剛剛親眼目睹孫四慶類似被鬼附身的一幕, 這會兒冷不丁的看到陸匪, 即便他在白天已經靠屁股認出對方是自己的愛人,還是嚇了一跳, 身子也繃緊了, 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
陸匪衣著整齊, 皮鞋踩過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一層層的走下臺階, 站在三樓。
感應燈滅了。
黃單的視線受到影響, 他一動不動, 決定靜觀其變。
黑暗中響起陸匪的聲音, 聽不出多少情緒,“季時玉,你在這裡幹什麼?”
黃單聽著那聲音, 覺得比背後的牆壁還冰,也更冷硬,他說, “天太熱了,我在外面乘涼, 現在準備回去睡覺。”
陸匪說,“這裡是三樓,你在四樓。”
黃單不意外男人的好記性,他很平靜,沒慌,沒心虛,“我剛爬到三樓,停下來歇會兒。”
“噌”地一聲響後,一簇藍色暗光跳起,陸匪的那張臉藏在暗光後面,他低笑一聲,意味不明。
黃單看著臉被映成幽藍色調的男人,眼皮跳了跳。
陸匪按著打火機,單手摸出煙盒叼根菸在嘴裡,點燃以後抽上一口,嗤道,“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樓道里鬼鬼祟祟的,膽子還這麼小,看到活人都怕成這樣。”
黃單不答,他在地上剁了幾腳,感應燈亮了以後,那種詭異的感覺才有所減輕,“我真的只是出來乘涼,剛好爬到三樓。”
陸匪啪嗒按一下打火機,將金屬蓋子合上,按開,又合上,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哦?是嗎?剛爬到三樓,你的氣息竟然這麼平穩,一點都不喘。”
黃單,“……”
謊言被拆穿,就是這麼容易,一句話的事。
黃單沒露出尷尬的表情,他也沒強行解釋,那樣只會更好笑。
陸匪夾著煙抽,煙霧從他的口鼻噴灑而出,往青年那裡飄去,他目光裡的審視跟探究漸濃。
就在這時,有細微的聲響從走道里傳出來,被寂靜放大,顯得異常清晰。
黃單離開拐角,往走道里衝,他發現聲響是從301發出來的,一股涼氣爬上腳踝,瞬間把他的手腳凍住,“這裡面住的是老張,人已經死了,他兒子是住校生,最近都沒回來過。”
陸匪懶懶道,“所以?”
黃單蹙著眉心,“剛才的聲音你也聽見了吧?”
陸匪不答反問,“什麼聲音?”
黃單的嘴角一抽,他發覺男人有了在國外生活多年的經歷,事業有成,骨子裡的壞東西還在,變不了。
“在裡面的人不是小偷,就是殺害老張的兇手。”
陸匪吐出一團白霧,“跟你有關係?”
黃單說有的,“我就住在樓上,作為鄰居,我碰見了這種情況,不能坐視不管,況且這段時間出的事不少,老張死了,我屋裡進過小偷,差點被打死,劉大爺門口的拖鞋丟了,把人抓個現行,殺雞儆猴,對大家都好。”
陸匪哦了聲,抬抬下巴道,“那你請便。”
黃單剋制著情緒波動,他看看門,又看看袖手旁觀的男人,“能不能幫我把門踢開?”
陸匪的左手端著右手的手肘,長腿隨意疊在一起,他閒閒的抽著煙,“那種粗魯的行為,你覺得我會做?”
黃單腦門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
他雖然感覺不到痛,但也知道這副身體受了挺重的傷,別說頭上,就連腿上的口子都沒癒合,現在虛的很,根本就沒恢復過來,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把門踢開的。
這種白費力氣的事,黃單是不會做的,他心裡焦急,耳朵貼在門上,裡面的聲響還在,人沒走。
陸匪的眉眼被一線一線的煙霧繚繞著,“小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黃單懂這個道理,但他要完成任務,也要為這副身體的主人查出真相,原主才來一個禮拜,跟人不結仇,也沒結怨,無緣無故就被活活打死了,說明兇手生性殘暴,必須要揪出來。
“你幫我把門踢開就立刻離開,我自己一個人進去。”
陸匪一口回絕,“不行。”
感應燈又滅了,黃單垂下的眼角一頓,他看見中間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