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過去把菜端上桌,就去房裡拿衣服洗澡,換下髒衣服坐回桌上。
聶秀琴沒下樓,晚飯只有黃單三人,全程都是吳奶奶一人在嘮叨,說什麼嚇都快嚇死了,還說小薇那孩子的病害苦了她媽。
黃單的心裡裝著事兒,晚上也沒去找聶文遠,早早就躺床上亂七八糟的想著,把掌握的資訊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中午發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周薇薇不見了。
黃單本來在房裡睡午覺,他聽見一道撕心裂肺的喊聲,整個人都驚醒了。
聶秀琴要往外頭跑,吳奶奶拉住聶秀琴,倆人在門口拉拉扯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吳奶奶一大把年紀了,身子骨跟小自己不少的聶秀琴沒法比,聶秀琴真使上全身的勁,就把她拖著往外面走。
“小於,陳於,你表姐跑了——”
吳奶奶大喊大叫,人都已經被聶秀琴拖到屋簷下了。
黃單鞋都沒穿,打赤腳跑過去,安撫著瀕臨崩潰的中年女人,“小姨,我出去找表姐。”
吳奶奶忙說,“讓小於去找,他是個男孩子,腿腳快,對這一片也熟悉。”
聶秀琴的身子一震,她用力抓住黃單的手臂,“小於,你一定要把你表姐找回來,小姨求你了……”
黃單說我會的,“奶奶,你幫著照看一下我小姨。”
他說著就往外跑,年輕而又慌張的身影很快就被洪水浸泡,步伐完全沒慢下來。
吳奶奶看的一愣一愣的,她自言自語,“乖乖,還真是轉性了?”
聶秀琴急的在門口來回走動,眼淚也一下沒停過。
吳奶奶到底是兩隻腳都踩進棺材,站在裡面的人,她冷靜的給聶文遠打電話,把事情說了。
聶文遠有事抽不開身,先派了幾人回來找。
等到聶文遠處理了事務回來,周薇薇還是沒找到,他擰著墨黑的眉峰,“人呢?”
幾人渾身上下淌著泥水,衣服褲子看不出顏色,他們搖頭,大氣不敢出。
聶文遠看向自己的小外甥,對方在揉眼睛,似乎很不舒服,他反應過來時,腳步已經邁過去,“怎麼了?”
黃單說,“眼睛進了泥。”
聶文遠抬抬下巴,“去用水沖洗一下。”
黃單去衝過了,眼皮一直在顫,眼睛通紅,都有血絲了,他走到男人那裡,仰起臉說,“舅舅,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聶文遠的眼角往下。
黃單等半天都沒反應,他喊了聲,“舅舅?”
聶文遠將目光撤離,“沒有髒東西。”
黃單說,“還是難受。”
他要去揉眼睛,抬到半空的手被攔下來了,聶文遠說,“別用手揉,過會兒能好。”
黃單不揉了,他眯著那隻不舒服的眼睛,“舅舅,表姐去哪兒了?”
聶文遠說,“應該就在附近,走不遠的。”
黃單說,“我們都找遍了。”
聶文遠不答,他把客廳的幾人叫到門外,沉穩從容的下命令,讓他們去幾個點再仔細尋找。
一個多小時以後,周薇薇被找到帶回來了。
聶文遠預料的沒錯,她根本沒跑多遠,就在屋後的一片樹林裡,靠東的方向有幾棵樹被洪水衝倒了,她就趴在奇形怪狀的樹枝下面。
周薇薇身上穿的衣服顏色接近樹葉,黃單他們路過了幾次都沒去注意。
要不是聶文遠指出那片樹林,搞不好發現周薇薇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周薇薇的眼角有道口子,被樹枝劃的,皮肉被水泡的發白,有點噁心,她卻渾然不覺,呆呆的坐在床頭。
聶秀琴給女兒眼角的傷口上藥,她小聲哭泣著,“小薇,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也不活了,我跟你一起去地底下見你爸。”
周薇薇的眼神空洞,沒給任何回應。
黃單跟聶文遠一起離開壓抑的房間,他叫住對方,“有件事我想跟舅舅說。”
聶文遠往書房走。
黃單跟上去,進了書房就把門帶上了。
聶文遠擦火柴點菸,叼在嘴裡細長一口,“說吧。”
黃單說,“那次我去表姐家,在她面前提了我哥跟我姐,她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前幾天我提到全武叔叔,她也是那樣,突然把我撲倒,可是我提別人就不會有什麼反應。”
聶文遠,“說下去。”
黃單說,“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