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了下去。江玄瑾拉著她在主位上坐下,朝長林君道:“方才沒說完的可以接著說,正好長公主也在。”
這小霸王往這兒一坐,誰還敢多說什麼啊?長林君嚥了口唾沫,氣勢都弱了下去:“三千兵甲是有些過了哈?大戰過後。四處都要休養生息,那您看兩千五如何?”
長林之軍在大戰裡損傷不少,其實不用他提,江玄瑾也打算補償他些兵甲的,三千不算多,很合理,但現在人家自己要少五百,那他也沒什麼意見。
“好。”他點頭。
長林君一喜,連忙拱手行禮:“君上寬厚。”
李懷玉聽著,也察覺不對了。她以為這些封君怎麼著也是想要封地金銀的,甚至想過會有人趁亂奪皇位。然而這些人竟意外地老實,只要些兵甲?
知道自己是誤會了,但不能認啊,於是她就保持著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聽他們商討完兵糧和商貿。
半個時辰不到,幾大封君就飛快地溜走了。
鬆了緊繃著的身子,懷玉揉著肩嘀咕:“現在的人都這麼知足常樂了?我怎麼記得平陵君挺貪心的,這回竟連鹽井都沒敢要。”
江玄瑾深深地看她一眼:“多虧了你。”
“嗯?是嗎?我好像什麼也沒說。”懷玉不好意思地撓頭,“光聽他們說了,像個花瓶似的。”
伸手把她抱過來。江玄瑾道:“你可比花瓶有用多了,放在這裡就能鎮住場子。”
被人一誇,尾巴就又翹了起來,懷玉咧嘴道:“那是,我有架勢!”
江玄瑾抿唇,抱著她起身便往外走。
“哎,去哪兒?”懷玉抓著他的衣裳,有點慌。
這人一本正經地回答她:“拿你去鎮宅。”
“別鬧別鬧,我可不想見你家裡人。”懷玉撇嘴,“這裡沒事了,我還要回宮抱孩子的。”
“陪我用個晚膳。”
“不”
“好不好?”他軟了語氣,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李懷玉怔愣,很憤怒地道:“美人計可恥!”
明知道她抵不住他的美色,還一直用這招,真的很過分!
江玄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承蒙夫人厚愛。”
懷玉這叫一個氣啊,可沒辦法,誰讓自個兒沒出息呢,用晚膳就用晚膳吧,埋頭吃就是了。
江老爺子站在自個兒的屋子裡,一臉執拗。
旁邊的江崇知他是想要個臺階下,便笑著道:“咱們能回來,多虧三弟,也多虧了長公主。”
鼻子裡哼了一聲,江老太爺道:“忠骨不怕埋他山!”
“能活著,做什麼要被埋呢?”江深也笑。“如今咱們一家團聚,實在是福氣,有些該放下的,還是得放下,您說是不是?”
頭一別。老太爺噘嘴:“不是!”
江崇哭笑不得,正打算再勸呢,就見管家欣喜地從外頭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喊:“老太爺老太爺!她答應留下來用晚膳了!廚房也已經添了菜,您看看還有什麼要”
江老太爺連連朝他使眼色。可管家後知後覺剎住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屋子裡陷入了片刻的寂靜,須臾之後,江家兩個兄弟沒忍住,哈哈笑出了聲。
“笑什麼!”老太爺惱羞成怒。一邊跺著龍頭杖一邊道,“這是我江家待客之道!”
江深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扶著旁邊的椅子問:“您您什麼時候知道長公主來咱們府上了的?”
狠狠瞪了管家一眼,老太爺冷哼:“騎馬把門都撞壞了,這種事除了她誰幹得出來?那麼大的動靜。我又不聾!”
“父親英明啊。”江崇道,“那兒子去讓人多加兩個菜?”
老太爺陰著臉沒吭聲,等江崇退到門口了,他才沉聲開口:“再去請兩個人來。”
熟悉的庭院,江玄瑾漫步走著。朝李懷玉道:“你不用緊張。”
“我怎麼可能緊張?”懷玉哼笑,“該緊張的是他們!”
深以為然地點頭,江玄瑾轉身看了看她死死拽著的自己的衣袖:“所以能先鬆開嗎?”
手一僵,懷玉別開頭:“我我怕迷路。”
瞭然地點頭,江玄瑾道:“跟我來就是。”
前頭就是老太爺的鴻願閣了,李懷玉抿唇,覺得自個兒這孤立無援的,等會進去再被罵怎麼辦?於是下意識地就扭頭看了身後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倒是嚇了一跳:“就梧、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