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太對,李懷麟略慌,上前道,“朕回來晚了些。”
寧婉薇顫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只屈膝朝他行了禮,便抓著宮女的手回側殿去。
“你”李懷麟很想追上去,可想想又覺得荒唐,他們是帝妃,又不是尋常人家的夫妻。這麼多人在,他堂堂帝王,還要拉下臉去求個妃嬪不成?
忍住了步子,李懷麟側頭,雲淡風輕地對衛尉道:“下去吧,沒什麼大事。”
“是。”衛尉連忙退走。
再看了側殿一眼,李懷麟揉了揉眉心,對內侍道:“給朕把寧貴妃召過來。”
他是帝王,她躲得了嗎?
內侍是在路上新提上來的。比之前的那個通透些,聞言頓了頓,低聲稟:“陛下,貴妃大病未愈。”
“那又如何?”身上酒氣未散,李懷麟冷哼,“朕讓她過來,她就得過來。”
“是。”躬身退出去,內侍感嘆。帝王是真的不太會憐惜人。
半柱香之後,寧婉薇跪在了李懷麟面前。他坐在椅子上,斜眼看她:“鬧脾氣?”
她低聲道:“臣妾不敢。”
這還叫不敢嗎?往日同他說話多溫柔啊,眼下這硬邦邦的語氣,不是鬧脾氣是什麼?李懷麟抬了抬下巴,一副龍顏有怒的模樣,卻沒再開口,只用餘光瞥著她,看她什麼時候肯服個軟。
然而,寧婉薇就這麼一直跪著,跪到兩眼發白,身子晃悠,也沒再開口。
李懷麟的酒意徹底醒了,敲著桌子壓著怒氣問她:“你是不是也覺得朕式微了,所以連跟朕說說軟話的耐心都沒了?”
膝蓋跪得沒了知覺,寧婉薇茫然地盯著地上的青石磚。覺得這話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
說軟話嗎?若是這幾天他主動來看過她一次,若是今晚他身上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她定是會說的,哪怕身子還難受,都一定會好生哄著他。
但現在她真的沒力氣了,就算他生氣,她也只能低頭:“臣妾不敢。”
又是不敢,什麼都是不敢。他看她分明是敢得很!李懷麟大怒,拍案而起:“要跪出去跪,別在朕跟前礙眼!”
“陛下。”旁邊的內侍和宮女都驚著了,下意識地想求情。
“誰多嘴,誰跟她一起出去跪!”
“”
許是太瞭解他這性子了,寧婉薇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只朝他磕了頭,便忍著痠麻的腿起身。
“娘娘。”宮女紅了眼來扶她,她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只將身子的重量多往她這邊壓了些,低聲道:“扶穩。”
宮女使勁點頭,撐著她離開主殿。
李懷麟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陰著臉渾身都是戾氣。
內侍在旁邊已經不敢吭聲了,看看時辰,正想要不老實伺候帝王就寢,這一天也就算混過去了。誰曾想剛準備開口,就聽得帝王問:“她病得厲害嗎?”
心裡暗吸一口涼氣,內侍連忙回稟:“御醫說雖無性命之憂,但實在受罪,娘娘一直咳嗽不止,方才在您面前強忍著呢。”
臉色稍微好了些,李懷麟低聲嘀咕:“自己身子不舒服,朝朕發什麼脾氣。”
不過,有了這個理由。他覺得好受多了,低聲道:“讓她回去歇著,就說朕開恩了。”
“是。”
寧婉薇神智恍惚地跪著,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就又被宮女送回了側殿,接下來幾日,她高熱不退,燒得迷迷糊糊,再也沒下過床。等病好的時候,外頭已經是兵荒馬亂。
“聽聞柳都尉敗了,被紫陽君在京郊送了個甕中捉鱉,又連吃了五場敗仗,糧餉跟不上,兵力潰散,帶了殘兵奔逃。”宮女小聲同她說著,“陛下最近幾日很忙,所以沒來看您。”
就算不忙也沒必要來看她,何況是忙呢?寧婉薇點點頭,梳妝更衣,想去跟帝王請個安。
然而,李懷麟在主殿裡大發雷霆,眾人都在門口,沒人敢進去。
“偷來搶來的兵力,真以為能翻了天?白白糟蹋了朕的兵符!軍心不穩。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和江玄瑾打?現在好了,一敗塗地,一敗塗地啊!”
“呯”地一聲,有花瓶砸在地上,接著就是他的怒吼:“都給朕滾!”
大殿裡又跑出幾個文臣武將,寧婉薇看了看,還是退回了自己的側殿裡。
“陛下,柳雲烈正在往馮翊來。”最後一個硬著頭皮留下的是白德重。拱著手道,“他雖敗了,但仍手握六萬大軍,為陛下安危著想,還是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