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減稅,可減了鹽稅,又在別處加上了,算來壓根沒變,還當多大的恩典呢。”幕僚唏噓,“恕小的直言,咱們這陛下啊,實在是貪心了些。”
“平陵那邊怎麼說?”
“平陵君是有苦難言啊,皇帝從他那兒調兵來對付紫陽君,他一百個不願意,正在想法子反抗呢。”幕僚想了想,道,“以小人之見,君上此回倒是可以賣紫陽君一個人情。”
“哦?”長林君問。“怎麼個賣法兒?”
“紫陽君現在是兵力最雄厚的一位君上了,他不是打不了,而是不敢與朝廷正面爭這一線城,恐落下什麼造反的口實。”幕僚道,“君上大可以與南平君一起,替紫陽君出個頭。壓一壓平陵的兵力,如此一來。既給了平陵君臺階下,又幫了紫陽君,兩邊的人情都有了,以紫陽君那知恩圖報的性子,還不得給長林好處?”
言之有理啊!長林君捻著鬍子仔細斟酌許久,點頭:“倒是可以試試。”
正好南平君也是想幫長公主的,他躲在南平君後頭出個面。人情撈著了,什麼事兒也落不到他頭上來。
說辦就辦,長林君給南平去了信,又整合了三千多人,與南平之軍匯合之後,齊齊往一線城而去。
這決定沒什麼大錯,江玄瑾也的確準備了豐厚的謝禮給長林君,但自這兩位君上的兵力抵了一線城,他們就成了皇帝眼裡貨真價實的“紫陽君同黨”。
李懷麟遠隔千里,不會知道他們是來勸和的還是來做什麼的,他只知道這幾個封君不但聯名奏請減稅,一舉一動還都護著紫陽君,完全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朝臣都緊張起來,誰都清楚封君一旦作亂,對朝廷來說意味著什麼。若是一個封君為亂,尚有緩和的餘地,這麼多人聯手作亂,怕不是要顛覆了北魏江山?
李懷麟也有些慌了,他只是想把皇姐帶回來而已,誰知道怎麼就扯上了紫陽君,還扯出了這麼多人來?
若退,朝廷顏面無存,若不退,那就只能軟硬並施,給這群人一點顏色瞧瞧了。
李懷麟還想用平陵的人,奈何平陵君直接裝死,不再聽他手諭排程。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連平陵君也幫著江玄瑾,李懷麟就是真的生氣了。
“傳朕旨意,平陵君抗旨不遵,有違國法,即刻抓捕歸京都,聽候發落!”
不敢拿江玄瑾開刀,那就只能從李方物這兒殺雞儆猴了,懷麟想的也簡單,畢竟是兄弟,他不可能真的處置李方物,就是想把人抓回來問問,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江玄瑾一封信在他聖旨之前早到平陵,提醒平陵君小心,伴君如伴虎。
李方物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像長林君一般去跟紫陽君討個好,再一聽問罪的聖旨,也不猶豫了,立馬封鎖平陵邊城,與長林君聯絡。
“你在笑什麼?”懷玉站在庭院裡,側頭看了看旁邊的江玄瑾,打了個寒戰,“怎麼突然笑得這麼詭異?”
江玄瑾勾唇,伸手替她攏了攏披風:“只是覺得今日天氣不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