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他們消失在牢房拐角處,徐初釀才回頭,開啟食盒,拿出兩大盅子補湯來。
“這……”懷玉聞著那股子濃濃的海參味兒,頗為詫異地看了徐初釀一眼,“二嫂為什麼給我準備這個?”
四下無人,徐初釀看著她道:“你的身子,吃這個好。”
海參宜孕,補血養血。
“你怎麼知道的?”懷玉瞪圓了眼,“那江府裡其他人……”
“別急。”徐初釀按住她,“除了我和祁錦,沒人知道,我也是看見她給你熬的十三太保才猜出來的。”
有一段時間她很想給江深懷個孩子,所以對這些保胎藥熟悉得很。
“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打算怎麼辦?”徐初釀道,“若是君上知道你有身子,指不定會給你找一條活路。”
“我自己有安排,二嫂不必擔心。”知道她沒說出去,懷玉大大地鬆了口氣,接過她遞來的碗就喝。
徐初釀哪裡知道她有什麼安排?只覺得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赴黃泉實在可惜,目光裡滿是惆悵。
老實說,補藥一類的東西李懷玉是不愛喝的,但為著白四xiǎo jiě這不爭氣的身子,她硬生生喝下去三碗,努力止住想吐的衝動,躺回床上給自己順氣。
“二嫂既然來了,不如幫我個忙?”她道。
徐初釀點頭:“你只管說。”
拉著她過來,懷玉湊到她耳邊,低聲嘀咕了好一陣子。
“我知道你會為難。”她道,“但這事兒只有你能辦到。”
徐初釀滿眼震驚,呆呆地看著她:“能行嗎?”
“能。”懷玉認真地點頭。
馬上要到九月九了,紫陽君始終不鬆口為丹陽餘黨求情,李懷麟披著披風站在迴廊下,眯眼看著遠處的殿簷。
“什麼法子都用過了,誰曾想君上竟會絕情至此。”齊翰無奈地道,“以臣下之見,君上許是有所察覺,故而起了戒心。”
“不會的。”李懷麟搖頭,“他那個人,只要手裡有足夠的證據,就一定會替徐仙他們叫屈,那麼多人命,他捨不得的。”
“可證據……”齊翰搖頭,“不能給啊。”
“有朕在,大人怕什麼?”李懷麟道,“就算大人頭上罪責確鑿,朕不還是能保大人安穩無虞?”
一聽這話,齊翰定了定神,拱手問:“陛下之意是……?”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跟他打感情牌一點效果也沒有,那還是用他最喜歡的事實來說話。
御書房動亂當日,擅自調動禁軍的不止徐仙,還有太尉司徒敬。為了引長公主上鉤,製造紫陽君被困的假象,他當日在皇宮調動了千餘護衛,手裡沒有聖旨。
這麼大的餌,江玄瑾咬不咬?
咬!
第二日的早朝之上,紫陽君直接上稟,呈上宮中護衛口供和宮禁記錄,狀告太尉司徒敬擅調人馬,圖謀不軌!
李懷麟有點傻眼,他讓齊翰給證據,是為了讓紫陽君知道當日的確是有人在設計陷害,好讓他藉此機會替丹陽餘黨喊冤。
結果怎麼的,他竟繞過了謀逆之案,直接把司徒敬一起扯下了水?
“司徒大人為何調兵,應該有原因吧?”他急忙道。
司徒敬跪在地上,抬頭就想辯駁,然而旁邊的江玄瑾開口了:“宮內無旨調動兵馬,都視同謀反,徐將軍如此,司徒大人也不會例外。若人人都說有原因,國法何存?”
李懷麟一噎,司徒敬倒是惱了:“君上非扯上老夫,無非是想替徐將軍求情!”
“非也。”江玄瑾從袖子裡拿出摺子,雙手呈上,“臣正要請陛下定罪,謀逆一案,徐仙為主謀、雲嵐清韓霄為同謀,調動兵馬,其罪當誅。另有牽扯其中之人,臣皆一一陳明罪責,請陛下過目。”
內侍連忙將摺子呈上去,李懷麟瞧著,臉色難看得很。
偷雞不成蝕把米。
長長的摺子上,白珠璣的名字寫在中央,上書從犯之罪,但因與徐仙等人來往的證據不足,故而請他來定如何處置。
還真是捨得!
心裡有氣,李懷麟合了摺子,勉強笑道:“君上辛苦,此案能結,朕也能睡幾個安穩覺。”
說罷,起身道:“若無別事,就退朝吧。”
“陛下。”江玄瑾上前道,“臣摺子上漏寫了一個司徒太尉,還望陛下批覆之時,一併添上。”
腳步一頓,李懷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