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柳雲烈憤怒地道,“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臉因為怒意和恐懼扭曲成一團,看起來還真像個厲鬼。
然而李懷玉半點也不害怕,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道:“我當時死的時候,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江玄瑾被他推出來當了刀子,她的恨意落錯了地方。
衙差和蒙面人廝殺起來,整個山石竹林一片血雨腥風。
柳雲烈慢慢倒在地上,懷玉就蹲在他旁邊,安靜地等著他嚥氣。
“主子。”青絲從外頭回來,皺眉道,“快走!”
還有援兵?懷玉皺眉,提著裙子起身,很是麻利地就帶著就梧等人撤離。
“都乾淨了?”她邊走邊問。
就梧答:“乾淨了,剩些在外頭壓根沒進去看見咱們的人,姑且放過。”
“嗯。”越過石屏一路往西,懷玉道,“等柳雲烈的死訊,若是兩日之內沒訊息,就再去廷尉府看一眼。”
“是。”
山石竹林的西門外停著一輛馬車,懷玉看了一眼,掀開車簾就坐了上去。
陸景行搖著扇子看著她身上的血跡,嘖嘖兩聲道:“你乖順了那麼久,我差點忘記你以前是個多狠的人了。”
嚇唬似的朝他舉了舉帶著血的手,懷玉道:“丹陽長公主shā rén如麻,你怕不怕?”
“怕死了。”合了扇子放在一邊,陸景行拿了手帕出來,抓過她的手一點點替她擦乾淨,眉目溫柔地道,“柳雲烈死了,齊翰也會被問罪,你的大仇終於報了。”
心裡一直壓著的東西松開,懷玉咧嘴笑了笑:“是啊,報了。”
“那之後打算如何?”陸景行抬眼看她,“要……繼續留在江府嗎?”
“我名義上還是江府的人,自然是要留在那裡的。”李懷玉比劃著道,“之後要做什麼,我都想好了,嵐清適合當丞相,咱們幫扶他一把,有他輔佐懷麟,你就能安心做你的生意,等你銀子賺夠了,就考慮考慮終身大事。”
“我現在能和那些官家xiǎo jiě好好說話啦,她們也不會再因為我是丹陽就怕,所以要是遇見好姑娘,我還可以幫你做個媒。”
“還有就梧白皚他們,想做官的就讓他們入朝為官,想行走江湖的就放他們走。這麼多年了,大家也該過點自己想過的日子。”
越說越興奮,懷玉眼睛都亮了起來,手舞足蹈地道:“再過兩年,說不定我就能生個孩子,到時候大家再一起來喝個滿月酒,說說自己這兩年都做了什麼,然後不醉不歸!”
想象了一下她說的這個場景,陸景行勾了勾嘴角,然後搖頭:“別的都可以,我的終身大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為什麼?”懷玉皺眉,“你不信任我的眼光?”
“不是。”陸景行吊兒郎當地道,“天下芳草何其多,我可不願在一棵樹上吊死。”
懷玉一愣,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你的確是比江二公子還風流。”
江深好歹還娶妻納妾了,這人是想隻身坐擁天下美人啊?
陸景行半闔了鳳眼,勾著唇安靜了片刻,然後問她:“你打定主意要同江玄瑾過一輩子了?”
這話聽著有點肉麻。懷玉撓了撓鬢髮,略微羞澀地道:“想想也還不錯,他待我挺好的。”
“我待你不好嗎?”他問。
懷玉愣了愣,眨眼看他,突然爆了句粗,然後不可思議地道:“你別是真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怎麼?”陸景行斜她一眼,“看不起你自己?”
“那倒不是。”懷玉搖頭,“我這麼獨絕無二、豔壓天下的姑娘,你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個沒忍住,陸景行還是翻了白眼:“你說話的時候帶上臉,別不要它。”
李懷玉:“……”
展開扇子重新搖了搖,陸景行垂眸道:“逗你玩兒的,一日是兄弟,一輩子是兄弟,你我可是拜過關二爺的,往後你別與我斷了聯絡就好。”
“那怎麼可能?”懷玉嘻笑,“你可是我孃家人。”
一朝錯過,一輩子也就這麼錯過了。陸景行抿唇,搖著扇子想,若是當初他早些知道自己的心意,還會不會錯過她?
dá àn是不一定吧,眼前的這個人對他,好像真沒動過什麼心思,有些話一旦說出口,怕是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還是就這樣吧。
馬車到了江府附近,懷玉帶著青絲提前下了車,與陸景行作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