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白四傻子回來搶身子了……”
腦海裡響起方才聽見的這句話,她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用過早膳,青絲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帶了個不得了的訊息。
“陸掌櫃說,有人朝飛雲宮的人下手了。”
懷玉皺眉:“得手了嗎?”
“沒有,刺客反而落在了君上手裡。”青絲道,“現在人已經關進了大牢。”
輕輕鬆了口氣,懷玉笑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
“另外,雲大人似乎是察覺了什麼,一直在追問陸掌櫃關於您的事。”
“這個麼……”懷玉撓撓鬢髮,“有機會我親自坦白比較好,陸景行那邊,你讓他先扛著。”
青絲抿唇:“陸掌櫃頗有怨氣。”
他那個人,什麼時候沒怨氣了?可每回都是嘴上怨,幫起她來卻半點不含糊。
懷玉摸著下巴道:“等大事結束,我得好生謝謝他。”
拿什麼謝?青絲搖頭:“陸掌櫃什麼也不缺。”
“那可不一定。”懷玉想了想,嘿嘿直笑。
晴朗無比的一天,陸景行坐在滄海遺珠閣的二樓上,一把南陽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鳳眼看著遠處,微微失神。
旁邊的就梧正稟著訊息,抬頭看他一眼,微微皺眉:“您有在聽嗎?”
“嗯?”慵懶地應一聲,他回眸,笑吟吟地道,“聽了,不就是說紫陽君厲害得很,與柳廷尉槓上了麼?”
就梧嘆息:“看您這神態,還以為沒聽進去。”
“不用管我,我這人就這樣。”陸景行勾唇笑,“做什麼事都沒個正經。”
就梧搖頭:“以前公主常誇您,說您要不是誤入商途,定能成國之棟樑。”
她還會誇他呢?陸景行頗為意外,接著便笑道:“國之棟樑就算了,我若是入朝為官,定也成了丹陽餘孽。”
這倒是不假,就算不在朝為官,陸掌櫃對長公主之事也是盡心盡力,比對他自己的生意還認真。
一念閃過,就梧突然問:“您對公主,當真只有知己之誼?”
搖著的扇子突然一停,陸景行挑眉看他:“怎麼這麼問?”
就梧道:“生死之交如紫陽君和柳廷尉,尚有反目成仇的這天。可您與長公主,交好了近五年,竟一次架也沒吵過。”
輕笑出聲,陸景行搖頭:“誰說不吵?我以前同她在一起,嘴上誰也沒饒過誰。只是我這個人大度,真吵得厲害了,會讓著她些。”
不讓不行啊,李懷玉那個人霸道得很,說不贏了就動手,一邊動手還一邊道:“你敢還手試試?本宮立馬喊抓刺客,非把你開得滿街都是的店鋪封得一個不剩!”
陸景行覺得,自己之所以被她吸引、跟她交好,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很特別——臉皮特別厚,完全沒有女兒家該有的矜持和嬌羞。
他從來不稱李懷玉是紅顏知己,非得用個稱呼的話,那可能是好兄弟之類的,以至於那麼多年,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對她有什麼別的心思。
直到她薨逝。
“啪”地一聲收攏摺扇,陸景行垂眸道:“不提舊事了,我現在得去幫江玄瑾一把。”
既然現在想做的事相同,有些事,倒是不妨告訴他。
廷尉府。
江玄瑾與柳雲烈相對而坐,氣氛正凝重。
“長公主與司馬旭生前便合不來,若論動機,她的嫌疑依舊最大。”柳雲烈沉聲道,“司馬旭死前幾日還與她在朝堂上爭執……”
“柳大人。”打斷他的話,江玄瑾道,“你以為本君是為何執意重審?”
柳雲烈一怔,看一眼他那瞭然的神色,別開了頭:“下官不知。”
“那不妨去問問厲奉行。”江玄瑾道,“讓他替你回憶一下當初是怎麼做的偽證!”
此話一出,柳雲烈愕然地看他一眼,接著倒是笑了:“你原來是知道了這件事。”
不心虛,不驚慌,竟然還笑?江玄瑾皺眉,很是不能理解地看著他:“堂堂廷尉,攛掇人做偽證,你不覺得羞愧嗎?”
“君上有所不知。”柳雲烈拱手道,“司馬旭的確是長公主所殺,但長公主此人心機深沉,狡詐多謀,當時把所有的證據都銷燬得乾乾淨淨,若是用正常的法子,就要放她逍遙法外,下官也是出於無奈,才行了下策。”
江玄瑾只當他是狡辯,眼神冷冽。
柳雲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