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瑾接過長卷看了一眼,又翻到最後看了印鑑,問:“三甲的卷子,可否都借本君一觀?”
“這於法不合。”梁思賢一本正經地道,“就算君上位高權重,但這東西一般只是文官學官們看過,再讓陛下過目的。君上若想知道什麼,下官可以回答。”
“大人許是回答不了。”江玄瑾把卷子折起來,“真不能看,那本君就先告辭了。”
“君上!”梁思賢連忙站起來,微微有些慌亂,“下官可是哪裡做得不對?江二公子這……他摘了魁首,君上覺得不妥?”
“若當真是他自己答的,自然是沒什麼不妥。”
可這卷子上的字跡一看就不是江深的,竟然還落了他的印鑑,審卷學官安的什麼心?
梁思賢慌了,想把他手裡的卷子拿回來,可江玄瑾完全沒有要還的意思,起身就往門外走。
誰也攔不住。
梁思賢急了,連忙讓人去跟著他們,江玄瑾走得很快,出門沒乘馬車,一勾手就將身後那乖巧的小丫鬟攬過來,朝小巷裡鑽。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懷玉皺眉:“前頭沒路。”
“誰告訴你的?”江玄瑾走得毫不猶豫。
哭笑不得,懷玉伸手往前指:“你自己看啊,這麼高的牆!”
輕哼一聲,江玄瑾大步走到牆下,一隻手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半摟著,縱身一躍,另一隻手攀上牆頭,手背上青筋鼓起,一借力就帶著她一起翻了過去。
懷玉怔愣地看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穩穩地放到了地上。
“你……力氣這麼大?”她震驚。
江玄瑾白她一眼,拉著她繼續走:“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是啊,以你這樣的力氣。”懷玉嚥了口唾沫,很是好奇,“我之前怎麼可能壓得住你的?”
江玄瑾:“……”
輕咳一聲,他順手把手裡的卷子塞給她:“別管其他的了,先收好。”
“哦。”呆呆地應了一聲,懷玉接過來隨意掃了一眼,突然又“咦”了一聲:“這個字跡好眼熟啊!”
江玄瑾步子一頓:“眼熟?”
“是啊,你看這個‘的’字,這種寫法很特別,我曾經在文院裡看見過,當時還誇呢,結果這個上頭怎麼也這樣寫的?”
順著她指的字看了看,江玄瑾眼神微動:“去文院一趟。”
掌文院和文院隔得很近,兩人甩掉尾隨的人就直接走了過去。進門懷玉就拉著他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一副書法:“喏,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像?”
一副嶄新的書法,上頭寫的是“眾矢之的”,最後這個字的寫法的確與捲上很像,或者說筆鋒走勢都一模一樣。
江玄瑾低頭去看落款,待看清名姓,心裡微微一跳。
“怎麼了?”李懷玉一臉天真地湊過來瞧了瞧,“白皚?咦,跟我一個姓!”
“這個人。”江玄瑾神色複雜,“你不記得了?”
懷玉搖頭:“我沒聽說過啊,為什麼要記得?”
……也是,他們頂多見過兩面,一面在主樓,一面在婚宴,兩次都不曾說過一句話,壓根就不知道名字。
伸手將那字畫取下來,他道:“這個人不好找,恐怕得去一趟陸府了。”
“去陸府?”懷玉笑著就拍手,“我認識路!”
江玄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李懷玉一頓,立馬嚴肅了神色,正經地道:“畢竟白府也在那邊。”
與掌櫃的說了兩句,江玄瑾將字畫買下來卷好,理也不理她,徑直往外走。懷玉連忙跟上去,一路賠笑。
到了陸府,陸景行親自迎出來,很是驚奇地看著江玄瑾:“稀客啊。”
“白皚在哪裡?”江玄瑾連門也懶得進,開口便問。
陸景行搖著扇子笑:“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他那個人喜歡四處走動,我眼下也不知……”
“有要緊事找他。”江玄瑾打斷他的搪塞,抬眸道,“事關重大。”
陸景行很想說,你的要緊事,跟小爺有什麼關係?然而他餘光一瞥,瞥見了江玄瑾身後的小丫頭。
“這是?”扇子一合,他皺眉,“你才成親多久?身邊就帶丫鬟了?”
“與你何干?”
陸景行沉了臉:“珠璣可知道?”
江玄瑾頓了頓,回頭看一眼腦袋埋在自己身後的人,倏地笑了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陸景行抬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