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宣紙出了文院的大門,拎好靈秀,一起往回走。袖袋裡的東西已經給了人,她現在得去找江玄瑾。
然而,走回去才看見,方才那地方已經沒了馬車,倒只有一個站著的乘虛。
“你家主子呢?”懷玉好奇地問。
乘虛很是無奈地道:“主子說不想等您,所以先走了。”
“嗯?”懷玉挑眉,“走哪兒去了啊?”
“主子不讓說。”乘虛一邊吐著這句話,一邊直朝旁邊的茶樓動下巴。
李懷玉恍然,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把宣紙都塞給他,提了裙子就往那茶樓裡走。一樓人多,她看也沒看,直接上去找到最僻靜的一個廂房。
江玄瑾捏著茶杯,聽見門口的動靜,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
懷玉笑著就坐到他身邊,捏著他的手就著他手裡的茶杯灌了幾口,然後神秘兮兮地道:“你猜我方才聽說什麼了?”
不哄他,也不問他為什麼走,上來就說這個?江玄瑾一點反應也不想給,板著臉沉默。
這人自顧自地就道:“我聽說今年的學官又是梁大人!本還不知道這個梁大人是誰,可賣我宣紙的夥計一說他就激動,四周學子似乎也對他頗有微詞。”
“梁思賢?”江玄瑾一愣,下意識地說出了名字。
懷玉滿臉好奇:“你認識呀?”
廢話,好歹也是個千石年俸的學官,能不認識嗎?不過提起這人,江玄瑾倒是有些好奇:“為何會對他有微詞?”
“我也不清楚,就買東西的時候順耳聽了聽,好像說什麼不公正,誤人子弟之類的。”懷玉滿不在乎地聳肩,“興許只是隨口抱怨。”
歷年選仕,少不得都有落榜之人心懷不忿,編排學官兩句也實屬正常。江玄瑾沒多想,只側頭將茶杯放在她面前:“我的茶。”
被她喝了個底朝天,連個茶葉都沒吐。
懷玉笑眯眯地道:“濃茶喝多了不好,我給你來個淡的?”
江玄瑾正想說這一壺茶都是濃的,要淡的得重新泡。結果旁邊這人就欺身上來,妃色綢面的衣料往他身上一纏,整個人仰頭上來,抿著唇就蹭了他的嘴角。
“怎麼樣?這樣是不是淡很多?”她舔著唇痞笑。
面前這人被她壓得微微後仰,一雙墨瞳裡劃過一道光,卻是不甚高興地道:“沒有。”
這還沒有?受此挑釁,懷玉鼓嘴,立馬就掰過他的腦袋來,深吻上去。
淺淺茶香,瞬間溢滿了兩人唇齒。
乘虛和靈秀跟在後頭找上來,剛要進廂房,就瞧見裡頭兩人擁至一處親吻,紫陽君在長凳上撐著身子仰著,眼眸半闔地看著面前的人,眸子裡好像藏了黎明的第一抹陽光,耀眼得很。
門口兩人都是一怔。
閉著眼睛的李懷玉是看不見這些的,她抱著一種調戲的心態把人親了個夠本,察覺到他不生氣了,才鬆開人笑嘻嘻地朝他伸手:“我們回家吧!”
眼神微動,江玄瑾重新把手放進了她手裡。
“好,我們回家。”他說。
轉眼就是選仕的這天,懷玉跟著江玄瑾去送江深,就見他打著呵欠站在門口,一副很是睏倦的模樣。
“你這是要去場上睡覺?”江玄瑾面無表情地問。
江深掀著眼皮看了看他:“這是個好主意。”
“這怎麼行呀?”懷玉搖頭,上來就遞給他一個護身符模樣的東西,“這個給二哥,保佑你今日文思泉湧!”
江深挑眉,伸手接過來,斜眼看了看旁邊自家三弟的臉色,立馬笑嘻嘻地道:“弟妹有心了,竟然這麼細緻周到,這東西二哥一定好好戴著。”
說著,還輕嗅兩下,讚歎道:“這股佛香味兒真是提神醒腦,得多聞聞!”
懷玉沒注意別的,就看著江深這動作,很是滿意地點頭:“二哥喜歡就好。”
江玄瑾沒吭聲,等江深走了,他才側頭問:“什麼時候給他求的符?”
懷玉道:“就昨日啊,你上朝去了,我就去了一趟廟裡。”
還真是有心。江玄瑾冷漠地收回眼神,拂袖就往回走。懷玉追上去,笑嘻嘻地拉著他的手,也塞給他一個:“這是你的,比二哥的厚多了,是平安符。”
“誰稀罕?”他不屑地道。
然而兩天之後,紫陽君站在御書房裡,腰間的銘佩沒了,換成了個厚厚的平安符。
李懷麟正聽學官稟告此次選仕概況,一邊聽一邊點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