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訴說著和他的點滴往事,這是一件極幸福的事,就像是在道盡多年來隱於心底的情意。
或許,真的是上天聽到了我的呼喚,康熙四十三年,皇上下旨將我賜婚於他。在旁人看來,這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是天大的榮耀,可對於我來說,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恩賜。
我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喜悅與暄妍分享,她笑著恭喜我,然後開始幫著我忙裡忙外的準備婚事。大喜那天,她陪我留在屋裡說話,一直一直拉著我的手。我想,幸福應該就是這樣了吧,我最喜歡的女子將我交到我最深愛的男子身邊。
婚後的日子依舊很愜意。我從不懷疑他會是個好丈夫,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中總是忍不住的失落。他對我很好,卻也僅僅止步於很好,就像是當年我們初見時的那種好,就像是他對於每個人那樣的好。想當年,我因為他的好而失掉了自己的心,而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寞。
他真的是愛我的嗎?我問自己。可是沒有答案。
記得當年,我對他說,‘那就利用我好了’,可是現在,我是多麼希望他對我從來不曾停留在‘利用’。
我問暄妍,我該怎麼辦。
她靜靜的看著我,然後說,他是男人,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男人,所以他的眼中不可能只看到我一人,但是,留在他身邊的,只有我一人。
我詫異的看著她,她竟然比我更瞭解我的丈夫!
我承認,她說得很對,可是我的不安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深了。
日子仍舊是這樣過的。我是八貝勒府裡呼風喚雨的嫡福晉,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可是,這樣的平靜卻硬生生的被打破了。被我最愛的丈夫,還有我最信任的朋友。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聽見自己厲聲的責問。
我以為他們會解釋的。可是暄妍卻回答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怔住。原來,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們。
於是我對她說,我恨她,我不會原諒他們的,只要是我得不到的東西,那我就把它毀掉。
我說得是那麼的絕決,絕到連我自己都要以為,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放下對他多年的痴戀,可以毫不留情的打擊那兩個背叛者。
可是我最終還是被勸服了,因為暄妍遠比我懂得人心。
我們都愛他。
多麼可笑的話啊,可我卻因此而動搖了。
於是我對她說,只要有我的一天,她絕對進不了貝勒府的大門。
她竟然答應了。
呵,她果然是永遠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子。一個女人,不求名分,卻能死死守著對那個男人的愛,我不明白,她怎麼能做到這樣?至少,我做不到。
於是,我在一開始就輸了。
可我不甘心,我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所以我加倍的對他好,尤其是當暄妍被皇上圈禁了之後,我以為,他的眼中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可是我錯了,一堵牆,可以讓他們不再見面,可是也永遠擋住了他心中的遙途,以至於我再也走不進去了。
康熙五十三年,他病得很重。皇上的震怒幾乎讓我們失去了一切,我默默的看著他,突然發現了作為妻子的無能為力。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突然,我想到了她。是的,還有她在。我越發覺得自己可笑,沒想到,到頭來我竟然還會主動去求她。
沒想到,她對我說她做不到。
我憤怒的質問她,卻再度被她駁倒。
我明明知道的,她比我更懂得人心,我明明知道的,自己永遠都說不過她。
於是我終於可以釋然了,原來,在我的心裡還是喜歡她的,儘管不能原諒背叛,可在我內心的深處,仍然將她作為我最好的朋友。
我的一輩子,看起來就像一場笑話,被何其相象的兩個人禁錮起來,卻永遠被排除於他們之外。
胤禩。我聽到她叫他胤禩。
原來,這就是差別。
過去,我叫他‘八阿哥’,後來,我稱呼他‘爺’。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叫過他‘胤禩’。
原來,這就是我們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人生若只如初見。
早知如此,我一定會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叫他,胤禩。
瞬逝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十四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
出征前,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