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樣。炎炎烈日下,每個接待處各有三名男生守候。旁聽人員接待處的三名男生個子都很高,像踩著高蹺似的;另一邊的三名男生則都是小個子。兩組人員不僅個頭上有差別,連面板的曬黑程度也形成了鮮明對比。
禮子走到相關人員接待處的桌子前,對一名瘦弱得像小鳥一般的男生小聲問道:“我是要當證人的,但也想旁聽審判。可以在這兒報到嗎?”
“可以。”
禮子在對方遞來的本子上登記了自己的姓名,又用更小的聲音說:“你們,還有那邊的三位,都是二年級的學生嗎?”
“是的。我們是將棋社的,他們是籃球社的。”那男生說道。
“哦,你們各自的主將都當了陪審員,所以你們都來幫忙了。”“您辛苦了,這邊請。”那男生對禮子鞠了一躬,指著入口處。
入口處的移門旁有一名穿校服的男生。他剃著涼快的板寸頭,眉宇間十分沉著,像門衛一樣站立著。
“早上好。”他遞上一張影印紙,上面有一排橫寫的粗體字:「法庭內需遵守的事項」
“不用脫鞋,直接進去就好。”
“那之後的打掃不會很費事嗎?”
“大家會努力的。”
板寸頭的嘴角露出笑容。從他的襯衫袖子可以隱約看出隆起的肌肉。禮子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名學生。像他這樣的學生,不要說是當地警察署的少年課,估計連學校的保健室、教師辦公室和校長室都不會光顧吧。
禮子望了望體育館的內部。法庭設在前方靠近舞臺的地方,正中央是法官席,在高出地板五十公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大桌子,桌上鋪著白布。仔細一看,原來那桌子底下墊著好多張榻榻米。
法官席的近前分兩排放置著九把學生用的椅子,大概是從教室裡搬來充當陪審員席的。從那個位置後退兩米左右,右側是檢察官席位,左側是辯護人席位。這兩個席位的桌子也很大,卻沒有鋪白布。每張桌子上都規規矩矩地立著標誌牌,一看就能明白。在檢察官和辯護人雙方席位的後方,還準備了帶滑輪的黑板。
現在是上午八點四十五分,四個席位上都沒有坐人。然而,整齊排列著大約一百來把摺疊椅的旁聽席,上座率已達到一半以上。其中有一些學生,不過大多數都是成年人。
禮子做了個深呼吸。
開庭頭一天就有這麼多的旁聽者,說明校內審判相當受關注。不過,也許正因為是頭一天,才有不少家長想來看看情況。
“大家來得都很早啊。”
板寸頭點了點頭:“確實,大家出門都比較早。因為是隨便坐的。”
“哦,是為了來搶座位的。”禮子微笑道,“可大家都是從後面往前坐的嘛。”
旁聽席前面一半座位都空著。啊呀,有一個人大模大樣地坐在了最前面一排。他不就是楠山老師嗎?
“我是城東警察署的,預定作為證人出庭,不過法庭今天應該還不會傳喚我。你看我坐在哪裡好?”
“沒什麼特別的規定。挑您喜歡的位子坐吧。”
“謝謝!”道謝後,禮子又問道,“你是……”
“我叫山崎晉吾,在本法庭擔任法警。”
“練空手道的?”
他的體格鍛鍊得比真正的法警還結實。
山崎法警笑了笑,說了聲“請坐吧”,催促禮子入座。此刻,他的身後已經排起了隊。
禮子自己也揀了個偏向辯護席靠後的座位。整個會場的氛圍讓人很難坐到前排去。她側身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掃視一週全場。除楠山老師之外,看不到一張教師的臉。有些是大人帶著小孩來的,鄰座間的大人們小聲交談,小孩們交頭接耳。有五六個女生集中坐在靠辯護席一側的倒數第二排,正嬉笑著低聲歡鬧,簡直像在等待偶像歌星的演唱會開場。
禮子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眼前這副架勢,簡直就像真正的法庭。經手的案子終於進入司法程式,馬上要開庭審判了,而自己正在法院裡等候開庭。
哎?禮子瞪大了眼睛。不對,這裡還有記者!雖然只有一個,可那個人的麻煩程度足夠以一當十。
HBS的茂木悅男在旁聽席正中間,正對法官席而坐。他穿著淡綠色的上衣、白色的休閒褲,戴著寬邊框的眼鏡,悠閒地蹺著二郎腿。
禮子的身體搶在大腦前頭活動了起來。她站起身,徑直走到茂木悅男跟前。
茂木注意到她的到來,抬起了頭:“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