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遊戲就無法成立。他相當堅持這一點。”
“結果就變成在每個目標地點的簡短通話了?”
“是的。”
“這幾通電話的間隔時間,基本都是兩個半小時。這是由證人你決定的嗎?”
“不是,這也是事先計劃好的。”
“幾點在這裡,幾點在那裡,是這樣的嗎?”
“是的。”
“可是,你實際尋訪這些場所時,時間應該很寬裕吧?在兩地間移動似乎並不費事。”
“是的。所以我每到一處,都會思考一些事情。”
藤野檢察官眯起眼睛:“思考些什麼呢?”
“各種各樣的回憶。”
“心情很沉重?”
證人點了點頭。
“中途想過要放棄嗎?”
“時而想要放棄,時而又覺得不該放棄。但總體而言,並沒有預先料想的那麼難受,畢竟也回想起不少愉快的往事。”他說道,“雖說我父母以不幸的方式結束了人生,但他們也並非一直不幸。我父親不喝酒的時候,是個認真又和善的人,和母親十分親密。即使他很懦弱,也絕不是個壞人。”
他垂下眼睛,似乎在自言自語。
“在做這個遊戲前,我儘量不會去回憶我的父母。在某段時期,這樣做也是必須的。可這樣一來,連美好的回憶也都隨之一同封存了起來。”
柏木卓也提出的遊戲撕開了神原和彥貼在回憶上的封條。
“我想起許多我在七歲時不太懂,現在又能搞明白的事。正如檢察官所說,我的時間很寬裕,就利用多餘的時間思考了很多。”
“雖然想了很多,但還是沒有事先料想的那麼痛苦,是嗎?”
“是的。我覺得一定是我成長了,也是養父母教育的結果。所以,在思考親生父母的同時,也想起了許多養父母的事。”
神原證人突然輕聲笑了起來,檢察官和陪審員們都吃了一驚。
“對不起。”證人對大家道了歉,眼裡帶著快樂的神情,“我剛才想到有趣的事了。去③的赤坂郵政局時,那天雖然是休息日,不過聖誕夜還是會有許多商店開門營業。我當時想,到東京都中心地段果然能看到許多稀罕玩意兒,要不要買點紀念品回去呢?”
“是送給作為養父母的爸爸媽媽的禮物嗎?”
藤野涼子的語文成績很好,這裡她用了相當貼切的表達。作為養父母的爸爸媽媽。
“是的。”
藤野檢察官也露出了笑容:“你想買什麼?”
這些話昨天他可沒說。健一也想知道他到底要買什麼。
“我想買一棵小小的聖誕樹,大概這麼大。”神原用手比劃出二十厘米左右的高度,“赤坂的蛋糕店裡有賣,綴滿了紅色、黃色還有其他各種顏色的金屬紙包裹的巧克力。媽媽很喜歡這種小擺設。”
初三男生講起自己的母親時,總會比較靦腆,神原證人也不例外。陪審員們臉上的神情也趨於緩和。
只有山野紀央還在哭,兩隻大眼睛淚流不止,怎麼擦也擦不完。倉田真理子靠過去後,她便彎下腰,低下頭。
健一朝旁聽席上望了一眼。神原的話傳到大人們耳朵裡之後會有什麼反應?神原的模樣在大人們眼睛裡又是怎樣的?
“那麼,你買回去了嗎?”藤野檢察官問道。
“我最後沒買。我覺得這樣做很不謹慎。”
“不謹慎?”
“我想到,這場遊戲關乎柏木的性命。”神原證人用手擦了擦鼻子底下的汗水,再次垂下眼簾,“這場遊戲一啟動,我腦袋裡想的竟然都是自己的事。我不得不強迫自己回想起遊戲背後的嚴重性。”
“你一直在想你自己、你親生父母還有養父母的事?”
“是的。也想起了龍澤老師,上補習班時和他談過好多話,當時並不理解的一些話,我現在也能理解了。還想起學校裡的朋友。這些回憶,把我的腦袋裝得滿滿的。”
“是否可以認為,一旦正式啟動後,這場遊戲便不是為了柏木,而是證人你自己的遊戲了?”
“嗯,我想是這樣的。”
“你在電話裡向柏木講過嗎?”
“沒有明確地講清楚。”
“柏木對你說了些什麼,問了些什麼?儘管通話時間很短,但除了‘我到了指定的地點’之外,總還能說些別的話吧?”
“當然,我講了在街邊看到的景象,以及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