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此事,你後來對大出、井口說起過嗎?”
“沒有,因為被楠山老師訓了一頓。”
“就不想再說這些了?”
證人點了點頭:“再說,小俊也不會在意。”
“井口在作證時說,他和大出都覺得柏木讓他們來氣。”
“只是在當時罷了,過後馬上就忘了。”橋田佑太郎說道。大家都靜悄悄地聽著,唯獨勝木惠子輕聲笑了出來。
“這就是說,在此之後,你們就沒有再談起過柏木的事?”
“嗯。”
“你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嗎?”
真理子原本以為橋田會立即給出肯定的回答,可事實卻令她大吃一驚。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覺得不對勁。你仍然很在意他?”
“是的。”
“你對柏木在理科準備室說的話,還有他的態度和所作所為都很在意?”
“是的。”證人咳嗽起來。從剛才起,他的嗓子就變得很乾。
“要喝水嗎?”
“不,不需要。”重重地咳嗽一聲後,證人繼續說道,“柏木不來上學後,我就越發覺得不對勁了。”
“你能說得具體一點嗎?到底哪裡不對勁了呢?”
“就是那個……”橋田的表情表明,他在回憶早就準備好的答覆,“我心想,柏木會不會真的去殺人。”
「你們殺過人嗎?」
“因為他說過這樣的話,對嗎?你很不安,很擔心。因為他說話時的眼神十分認真。”
“嗯,是的。”
“請允許我再囉唆一句,你對大出和井口談過你的擔心嗎?”
“沒有。”
“因為他們兩人一點沒有把柏木放在心上,對嗎?”
“沒錯。”
“那麼,你只是在一個人暗自擔心?“
“是的,不過……”證人的目光有些遊移不定。
“不過?”
橋田佑太郎看著神原辯護人的臉,似乎在詢問:可以說嗎?
神原辯護人用眼神示意他說出來。
證人做了個深呼吸。藤野檢察官也不由自主地探出了身子。
“我一直覺得不對勁,一直放心不下。”
“你有沒有采取過行動?”
“我去問了他本人。”證人說,“我向柏木求證了此事”
真理子看到野田健一在桌子底下揮了揮拳頭,似乎在內心高呼:幹得好!
?
如果有旁聽者在場,估計已經鬧成一片了。在座的陪審員們聽了橋田佑太郎的這句話,卻全都屏住了呼吸。法庭鴉雀無聲。
藤野涼子的臉上毫無表情,一聲不吭地坐在兩個滿臉吃驚的事務官身旁。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神原辯護人問道。
“十二月初,第一個星期六或星期天。”
“你是在什麼地方和柏木見面的?”
“我不是故意要和他見面的。”橋田佑太郎撓了撓頭用辯解的口吻說道。他的手臂特別長,手也很大。橋田佑太郎可是個能和竹田陪審長比肩的高個子,而真理子似乎早把這一點忘了。
那天夜裡,我們家店裡的冰用完了,我媽叫我到便利店去買。我就是在那裡遇見柏木的。”
“哪裡的便利店?大概幾點?”
“與我家相隔兩三家門面的那家。當時快十二點了,我還嚇了一跳呢。”
“柏木當時在幹什麼?”
“站在角落裡看雜誌。”
“他立刻注意到你了?”
證人點了點頭。
“他看到你後,臉上是什麼表情?
“他傻笑了一下。”
“傻笑了一下?”
“是的。”
“表示親切的笑?”
“不是。大概是看到我嚇了一跳,覺得很好玩。”
“你當時嚇了一跳,是因為突然遇見了讓你耿耿於懷的柏木?”
“嗯。”橋田證人撇了撇嘴角,“我覺得有點來氣。”
“你嚇了一跳,讓柏木看笑話了,所以覺得來氣?”
“是的。”
“那後來又怎樣了?”
“我一開始不想理他,可我買完冰塊正要出門時,他又朝我看了一眼。”
“臉上還在傻笑?”
“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