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校內恐嚇同學、動用暴力、開惡意玩笑、傷害他人、侮辱他人?這些情況到底有,還是沒有?你是承認,還是否認?”
你的回答是“有”,還是“沒有”?
“被告,請回答!”
大出俊次回答了,音量小得可憐,就像躲在角落裡用指甲刮擦物體發出的聲音一般。
“只是……稍稍搞些惡作劇罷了。”
涼子覺得,被告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地朝旁聽席上空飛去。
只是搞些惡作劇罷了。
“你的回答可以理解為‘是’嗎?”
被告說了一聲是。”
“你承認自己做過這些事情,是嗎?”
“是。”
神原辯護人吐出一口氣,掃視一遍陪審員們:“剛才我向被告提出的這些問題,只是他在校內做過的壞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惡作劇’的一小部分。還有許多類似的事實,一一確認會花費太多時間,我便在此加以省略。這些內容會以書面證據的形式提供給陪審團,請你們過後再仔細研究。”
說完,神原辯護人“啪”的一聲,將手裡的檔案放回桌面。
“允許提交書面證據。”井上法官說道。
“被告,”神原辯護人喊道,朝著低著頭,身體僵硬,勉強才能挺立住的大出俊次,“你還記得,你在‘稍稍搞些惡作劇’的時候,對方有什麼反應嗎?記得對方的表情嗎?記得對方說過些什麼嗎?”
被告沒有回答。
“你覺得,他們也跟你一樣,認為這種惡作劇很有趣嗎?”
此刻,法庭裡只能聽到神原辯護人的聲音。
“他們也跟被告你一樣笑著嗎?”
反正只是些惡作劇罷了。
“那些被你毆打的人叫過痛嗎?他們哀求過你,要你放過他們嗎?那個被你逼著脫衣跳舞的女生,曾經哭著抗拒過嗎?被告,你一定看到過,聽到過。”神原辯護人繼續說道,“因為,如果對方沒有一點反應,你的惡作劇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大出俊次沒有回答,只是僵硬地站立著,動彈不得。
因為這裡是法庭,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辜而主動走上的法庭。
因為無數人的視線將他釘在了那裡。
“被告在以前的學校生活中,有過被什麼人怨恨的經歷嗎?”
沒有回答。神原辯護人也沒有馬上說下去。法庭一片寂靜,涼子甚至聽到了大出的呼吸聲,如同打嗝一般不均勻的呼吸聲。
“下面換一個問題。被告知道什麼叫作遭人怨恨嗎?”
勝木惠子看著大出俊次。她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望著他。
“被告有沒有考慮過,由於你的惡作劇,會有人對懷恨在心?”
有沒有考慮過那些受到被告暴力行為傷害的人們的心情?
“被告有沒有想過,你曾在本校這個小社會里,做過許許多多的錯事?”
大出俊次的肩膀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被告有沒有想過,正是你的那些錯誤行為導致了這個結果?”
神原辯護人攤開雙手,指示整個法庭。
“被告有沒有想過,正是那些錯誤行為讓你站在了這裡?”
大出俊次的頭沉得更低了,根本不看神原辯護人的臉,牙關咬得緊緊的。
“確實,被告遭人陷害了。儘管沒有殺死柏木卓也,卻被人在編造的舉報信中明確地指認為殺人兇手。這當然是一種不正當的做法,畢竟舉報人聲稱自己親眼目睹了子虛烏有的事件,以此來告發被告。那這又是為了什麼呢?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神原辯護人重複了這個問題,“因為對舉報人而言,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一個將毫無顧忌地用惡作劇傷害他人,踐踏他人人格和尊嚴並以此為樂的被告,趕出城東三中這個小社會的絕好良機。難道不是嗎?”
神原辯護人是在用提問的形式嚴厲指責被告。
“被告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陷害被告的機會掌握在每個人的手中。只要是受過被告的傷害,對被告充滿怨恨的人,都能寫出類似的舉報信。因此,到底是誰寫了舉報信,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深究。無論誰來寫,都不值得大驚小怪,難道不是嗎?”
被告陷入徹底的沉默,沒有回答。
為了確定被告不會回答,神原辯護人等待了一段時間,才再次對陪審團說:“被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請各位陪審員記住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