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痕,顯然是剛剛清掃過。
這房子眼看就要拆遷了,究竟是誰會有這樣的雅興,來這裡玩做好事不留名的把戲?
“咕咕……嘰咯咯……”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竊笑聲。
我的心重重往下一沉,壯起膽抬頭一看——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倒吊在屋頂的橫樑上,腦袋就懸在離我不過三尺之遙的地方,瞪著一雙白多黑少的吊梢眼,嘴角幾乎咧到耳邊,正一眨不眨地望著我。
這一驚著實非同小可,我腳下一個趔趄,登時便再站不住,仰面朝後倒了下去,好在蘇彥棋就緊跟在我身後,穩穩接住了我。
他張開雙臂將我整個人護在懷內,扯著脖子,色厲內荏地衝那胖子發出一聲暴喝:“你是什麼東西?,其他書友正在看:!”
男人將一根手指銜在嘴裡,由於倒吊在橫樑上,那一臉好奇的表情看上去頗為詭異:“什麼……東西?哦……我是二寶,你又是什麼東西?”
“你!”蘇彥棋氣急,正要喝罵兩句,那傢伙卻早將全副注意力轉嫁到我的身上:“姐……姐姐……”
我扶著蘇彥棋的手臂站穩身形。使勁朝他的臉上望了望。
這死胖子……看上去好像沒什麼惡意啊?如果我……
我伸出一根指頭,探長了胳膊,試探性地朝他的肩膀戳了一下。立即惹得他全身亂顫,發出一陣“嘻嘻呼呼”的笑聲。
他的身體是溫暖的,這麼說。他是個人?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立即雙目一瞪。惡聲惡氣地嚷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姐姐……姐姐……”那男人並不答話,仍是笑得一臉天真,眼睛像個孩童般滴溜溜轉個不停。
真他媽晦氣,這男人看上去總有三十來歲了,老孃青春少艾,年華正好,竟被他叫姐姐?莫非這幾年全民營養素質再創新高。十幾歲的少年,便發育得如此雄壯威武?
“你才是姐姐,你全家都是姐姐!”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叉著腰恐嚇道,“我警告你,最好快點給我滾下來,不然,我教你不死也褪層皮!”
“哼,才不!”男人淘氣地一歪頭,“我要是下來了。你會打我的!”
嚯,看來他也不算太傻嘛!可是,我哪有那麼多時間跟他在這打太極似的周旋?
我低頭想了想,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換了副聲口道:“你乖乖聽話好不好,先下來,有什麼事,跟……跟姐姐慢慢說。”
男人嘟著嘴想了想,正要說話,從走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二寶,你是不是又吊在房頂上嚇唬人了?還不趕快給我下來,再遲些,小心奶奶我打得你屁股開花!”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矮小乾瘦的老太太站在最裡面那個雅間的門口,單手扶著欄杆,不住地朝前摸索,似乎眼睛不太好使。她那張臉就像是一顆曬乾了的核桃,眉毛、鼻子、眼睛通通擠到了一處,溝壑叢生,皺紋遍佈。
男人聽到這一聲呵斥,竟立即從房樑上竄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奔到那老太太身邊,乖巧地攙住她的胳膊。後者半真半假地抬起手掌,往他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接著便顫顫巍巍地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閨女,別害怕,二寶這孩子腦子笨,楞乎乎的,其實啊,他沒有壞心!你還記得我嗎?”
老太太嘴邊含著一抹笑,滿面和藹之色地立在我面前,軟聲問道。
我撓了撓頭。她……看上去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眼熟,可是,我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見我不答話,她竟自顧自摸索著抓住我的兩隻手,來來回回摩挲了一個遍,突然虎起臉來,厲聲問道:“我給你的那顆金珠呢,怎地不戴在腕上?”
她這一句問話,令我頓時猶如醍醐灌頂,心下一片雪亮。
幾個月之前,我和胡沁薇去菜市場買菜,在一條几無人煙的小街裡,撞見了一把清泠泠的油紙傘,眼前這個瞎眼老太太,可不就是……
“你是老騙子!”我腦子快不過嘴,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咄,好看的小說:!”老太太笑著斥了一聲,“這丫頭,跟那個死老頭子當真是一個德性,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只管胡言亂語!所幸你是遇見了老太太我啊,要是換了別人,非跟你翻臉不可!”
她這話說的蹊蹺,我心中疑竇頓生,趕忙道:“對不起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一時嘴快罷了。您……您在這兒幹什麼?”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