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向來聰明,嚴格遵守死去多年的利瑪竇的策略,拉攏儒家打壓佛道,以此提高耶穌教。
所以唐清安也不擔心,此人來金州會受到儒生的反感,以此壞了自己的大事。
此人能在大明幾進幾齣,風雨幾十年,拉攏儒生的本事可不簡單。
很快,奏疏就在朝堂上飛來飛去。
金州將軍原來上奏。
金州乃危地,要建炮臺,造大銃,鞏固城池,防禦蠻族,請求朝廷派人,去南方採購紅夷大炮。
朝廷原來沒有人願意去,費這般大力,功勞卻又沒多少極不合算,因此擱議了,只發了公文去廣東應付了事。
卻沒想到廣東上來奏疏,竟然已和紅夷談妥,內閣因此下文,允許廣東出資,購買紅夷大炮送到金州。
廣東布政司收到內閣的回覆,竟然還要廣東自己出錢,那就不願意了,誰願意辦誰去辦。
粵海將軍在布政司吃了閉門羹,也沒了辦法。
最後又是都察院御史上言,讓金陵出錢,廣東出力。金陵方面沒有拒絕,賈璉回到京城,再去了金州,又被安排了差事。
在唐清安親自出面的情分下,又直接從金州坐船到金陵,從金陵下廣東。
賈璉面子上推諉,態度卻又很矛盾,到底有幾分那紅夷女人的心思在裡面,就不得而知了。
頂著貴族的頭銜,又年少多金,賈璉在澳門委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那紅夷女人可不同大周婦女,那花樣玩起來,令賈璉流連忘返,才苦著臉答應了,回頭就興高采烈的上了船。
來來往往就過去了半年,終於把紅夷人的大炮,炮師,翻譯,以及一名傳教士,一路透過漕船,千辛萬苦的到了登州。
三十門紅夷大炮,
每門動輒重達幾千斤,從大周最南運到最東,沿路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才走了一半就有地方彈劾,此物勞民傷財。
索性都已經到了一半了,難道還棄之不用不成,內閣的閣老不會這麼愚蠢,因而還是督促地方。
等這些大炮和人到了金州,已經是第二年三月。
從賈璉舊年五月出海,到如今辦成,用了十個月的時間。
遠超歷史上,大明文人赴澳門去購炮的用時。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大炮才到金州,唐琴清就拉著出去試炮。
隨意抽調了四門火炮,只試射一輪,在場所有將領就閉了嘴,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再也沒有人懷疑將軍,花費這般大的精力用在此物上,到底值不值得。
“這還是炮嗎。”
有將領傻了眼,下意識的上去摸,結果被燙的抱住手哇哇叫。
將領們見慣了弗朗機,以為此物已經是火炮能射到最遠的距離之利器。
萬沒有想到,這新來的紅夷大炮,不但射得更遠,且威力更甚一籌,端的是守城和對抗騎兵的利器。
弗朗機有它的優點,首先是射速快,因為炮彈分離的設計,一門配有三個子炮,因此前三炮射速很快。
缺點就是設計上的先天不足,目前無法改進的致命因素,就是子炮和炮腹之間氣密性不佳,所以射程短,不足以壓制騎兵的高速衝鋒。
而紅夷大炮是技術水平提高後的產物,射程是弗朗機的兩倍,不過此物威力雖然大,但是太過笨重,原本屬於艦炮,機動性不如弗朗機強。
弗朗機雖然設計上有缺陷,卻是後膛炮,紅夷大炮卻是前膛炮。
只論兩者對比,一個射程短,射速快,威力小,易拉動,一個射程長,射速慢,威力大,不易拉動。
因此兩者結合起來使用才是正經,清初時,只迷信紅夷大炮,棄置了弗朗機,實乃錯誤的軍略,錯過了後膛炮發展的機會。
到了清末,連紅夷大炮都成了稀罕物,面對洋人的火器,竟然用女人的那些物件來辟邪,認為火炮是邪物。
可見清朝的愚民之策有多深,誤中華之氣運有多麼令人惋惜。
明朝雖然禁海,但是當接觸到了紅夷的利器之威,思想之科學,海貿之富,在隆慶就已經主動開關了。
明朝有很多官員學習傳教士的文化,接受洗禮,學習西學,只是大明的財政制度,實在是奇葩,先天性的不足。
清初時,不少洋人教士還留在國內,後來都被驅逐,把這道門關上了。
如今有了這三十門紅夷大炮,唐清安終於放心了,可以出軍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