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聚費跟著李如靖,在一側高牆的街道上,行動猶豫猶豫的。
“你怎麼這麼慢。”
李如靖停了下來,等徐聚費跟上,拉著他就要往一處小門裡面鑽,雖然只是偏巷,一樣有兵士把守。
“李爺,這是帶誰回來了?”
一名什長上前,擺出笑臉問道。
“這是徐聚費,原來新金徐將軍的兒子,我結拜大哥。”李如靖笑道。
什長這才放行。
總兵府分為兩部。
前面是署衙,根據需要幾經擴建,有文書房,輿圖房,工科房,戶科房……
已經有了遼東都司的雛形,不過都是將軍私人任命的。
因為金州不同於內地。
既然朝廷不派餉,不養遼民,當然也就沒有相應的衙門了,歷史上毛文龍建立東江鎮也是如此。
最後兩年因為彈劾的多,才開始派官員登島核查。
總兵府後面就是內院,隨著夫人嫁到金州,同樣也是幾經擴建。
不光總兵府在擴建,金州城一樣在擴建,因為北牆的擴建,東西城牆失去了作用,雖然沒有拆,卻又開了幾處門。
原來金州三千間房舍,如今翻了數倍。
只金州城裡,軍民就超過了五萬人。
總兵府正街不用說,比較清靜,偏街則有不少院子,或者是住著將領的家卷,或者住著總兵府辦差的官員書吏。
等過了兩重門,前面就是將軍夫人的居室,徐聚費不敢進了。
“這……不好吧。”
他如今十八歲了,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去見將軍夫人,內心有些緊張擔憂,害怕引起將軍不快。
“那我自己去求義母,你的事我就不管了。”
李如靖做勢欲走,徐聚費才鼓起勇氣,跟他一起進去了。
不是李如靖不知禮,而是深知義父的確不在乎這些,義母也喜歡熱鬧。
他母親周氏不在,碰到院子裡正走出來的金釧兒,看到他還帶了人來,笑著問道。
“靖哥兒,你帶的誰來的?”
徐聚費看到一個長得標緻的丫頭,低著頭不敢做聲。
“這是我大哥,徐聚費。”
“原來是徐家的公子,昨日徐夫人還來過呢。”
金釧兒笑道。
“義母在做什麼?”
“夫人剛睡午覺,小乾醒了哭,把夫人吵醒了,晴雯和夫人在裡面哄他呢。”
“那你怎麼出來了?”
“我去庫房裡挑一些景緞,為小乾準備做些開春的衣裳。”
小乾是公子的乳名。
夫人不喜歡人對公子尊稱,所以就都直接叫乳名小乾。
“這麼早做明年的衣裳,你一個人做的來。”
李如靖關心的問道。
“先備著,哪能還等著現做呢,府裡這麼多嬤嬤,哪裡只我一個人做。”
“我走了,你自己去門外招呼一聲。”
金釧兒邊走邊交代了李如靖。
李如靖等金釧兒出了院子門,才要開動腳步,徐聚費頂了頂他的手肘,一臉的壞笑。
“傻笑個啥。”
“呵呵,剛才不知道誰笑的像個傻子。”
“你懂個屁。
“你見色忘義。”
“滾。”
兩人小聲的說笑,外面的動靜也驚動了屋裡。
和外間的婦人打了招呼,裡間的夫人傳話,讓他們進去。聞言,李如靖掀開門外大紅撒花軟簾,用鏨銅鉤掛上。
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紅氈條,看到了晴雯的背影,正彎著腰和小乾在玩。
他聽到了小乾咯咯笑聲。
“義母。”
打了聲招呼,李如靖徑直走到炕旁,看到沒牙的小乾,正嘴巴大張的笑,晴雯時不時逗弄他。
“你哪裡是帶小乾,你在玩他呢。”
晴雯翻了個白眼。
“要你管。”
李如靖呵呵的笑了兩聲,知道晴雯不同旁人,性子也是如此,不和她計較。
“你就是徐聚費?長得跟小牛似的,你母親把你生養的好,常聽你母親說起你,快坐吧,傻站在那裡做什麼。”
秦可卿斜在邊板壁立著的一個鎖子錦靠背,眼睛裡滿是睡意。
一旁的婦人拉過一個引枕,鋪著金心綠閃緞大坐褥上,讓夫人腰裡有個支撐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