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叫我馮爺?”
馮紫英不滿。
“哈哈。”
陳德言道了歉,不再寒暄直接問起了那先生。
“我昨日從寶兄弟哪裡得知此事,已派了人去我先生家裡,不巧的是先生出門拜客了。
正想著自己去一番,陳兄卻已經來了,索性我們兩個直接找過去,免得麻煩來麻煩去的。”
如此,馮紫英才讓人取來衣裳,穿戴整齊後和陳德言一起出去。
走了好幾里路,才來到一處民宅。
見到了正主,陳德言這回恭恭敬敬的磕頭,請此人去金州。
那老者見狀,連忙讓過一邊,且瞪了馮紫英一樣,馮紫英才笑呵呵的拉起陳德言。
張友士一把年紀,這回辛苦上京是為了兒子謀官,委實不願意去金州。
一則和金州將軍並無交情,二則不願去千里之遠受這番辛苦。
“我不過平日裡愛看一些醫書,哪裡能為人治病,實在是醫學淺薄,不但耽誤將軍夫人的病情,還是趕快尋找真正的名醫才是。”
陳德言聞言又要跪下去,被馮紫英拉住,雖然沒有說話,眼睛裡卻露出了懇求。
“晚輩得知先生人品學問,又兼深通醫學,不勝欽仰之至,先生如此自謙,想必定然有為難之處。
強人所難實為失禮,只是我大哥求了好些人,始終不見成效,如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敢煩擾先生。
我大嫂又有身孕,事關兩命,請先生高節,我金州上下,必定有重報!”
馮紫英也上前。
“先生所慮,唯擔憂自己去了金州,無人在京城能為世兄的前程奔走,弟子請命,世兄之事交給弟子,先生可無憂。”
張友士搖了搖頭。
“我如果去金州,你是我弟子,當然要服侍我一路去。”
聞言,陳德言立刻說道。
“先生如果信任在下,此事可交給我,我一定辦的讓先生滿意。”
張友士這才嘆了一聲。
“既然如此,我且去一去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金州將軍有命,且乃英雄一般的人物,既承呼喚,敢不奉命。
只是將軍夫人身體病急,可見不是一般病症,又有身孕在身……”
不等張友士說完,陳德言就保證道。
“先生只管去,人有命數,天有定數,萬一又不豫,萬萬怪罪不到先生,只要先生願意去金州,對我金州就是大恩一件。”
馮紫英暗暗看了陳德言一樣。
此人話裡話外就是我金州,可見不一般,而聽聞此人向來謹慎,難道他已看穿了我的意圖?故意說給我聽到。
陳德言看向馮紫英,彎腰拜了一拜。
“陳兄如何有此舉?”
“煩請賢弟跟隨先生去一趟金州。”
“原來如此,我和先生去就是,萬不用這般。”
陳德言隨即去找了賈政,為張友士之子開始奔走,而馮紫英和張友士兩人去山東。
除了馮紫英帶的兩人,還有陳德言派的四人護送,一行八人一路不停,到了登州碼頭。
其中一人離開,不一會就回來了。
一艘打著金州軍旗的奇怪的船隻,往碼頭上駛來,其餘的船隻統統讓開。
“這是什麼船?好生奇怪。”
馮紫英笑道。
這艘不算大的海船,有5個桅杆不提,船舷兩側還裝了巨大的板子,最奇怪的是竟然還有兩隻長櫓。
“馮爺,這是咱們金州最快的船,已經在此地等候半月有餘。”
馮紫英點點頭,明白了此人的意思,扶著張友士登上了船,不等帶他們進入船艙,船隻就開始掉頭動了起來。
張友士站不穩差點摔倒,還是馮紫英眼明手快一把扶住。
“小心摔壞了先生。”
漢子中一人氣惱的吼了一聲。
從登州到金州,海上距離才兩百里,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直接航行到旅順灣,這裡是軍港,沒有閒雜船隻,碼頭上早已經有馬車等待。
這都是為了京城來的名醫準備的,雖然不知道何時來,但是已經等了近月。
在馬車上,馮紫英和張友士獨乘一輛馬車,其餘人則騎著馬。
“紫英,我原來是不擔憂的,金州將軍這麼大的名頭,做事定然有些分寸。”
“先生勿憂。”
馮紫英明白先生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