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笑道。
“我聽說金陵發船去金州,被扣下些船隻,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
“那就更奇怪了,金陵為什麼要派船去金州,為何我沒有翻閱到公文呢。”
劉一儒不等史鼎解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無論如何,金州五百艘戰艦,北方水師戰船十去九空,只有南方還有不到千艘戰艦,金州要許多戰艦做什麼呢?”
“蠻族在海上吃了這麼多虧,肯定會想辦法造船,金州水師船隻的確過多,但是為了確保渤海清平,相比京師無憂,那也不算什麼。”
史鼎一臉的不以為意。
這些傳統文人,對勳貴向來防備過甚,抓住一點細節就不放,他們前番做遼東經略,把遼東經略成了朝廷的大患。
自己不能辦事,可笑如今還要指責勳貴。
唐清安目前算不上勳貴,但是誰都知道他是勳貴一脈。
史家和傳統的勳貴又不一樣,他們祖上因軍功受封尚書令,後來此職位又被文官搶了回去。
劉一儒十分不喜這些勳貴。
只不過他作為皇上的老師,傳統的儒生,知道皇上如今極需要各方面的支援。
而勳貴又是最重要的一處,至少目前比文官還要重要。
都是積年的狐狸,史家蛇鼠兩端,想要把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裡,他向來不信史鼎。
“希望如此吧。”
史鼎嘴角曬了曬,也不再理他。
皇上和忠順王出了閣房,站在平臺上,看著遠去的兩個身影,這裡風大,吹得幔帳嘩嘩作響。
都太監夏守忠,默默的上前,親自把幔帳收了起來。
“史家能信嗎?”
皇上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他雖然貴為天子,卻向來缺乏安全感,偌大的皇宮裡,沒有一處可以心安。
誰都像是太上皇的人,每一個對他露出笑臉的人,他都不知道該不該信對方。
誰又能想到,當年忠義親王身邊的心腹,竟然是太上皇派來的人,一舉一動早就被太上皇看在眼裡。
那時候他還小,突然被太監用轎子抬到進了皇宮,滿心的惶恐害怕,後來突然又成為太子。
至今想起來,都像做夢一樣。
“賈家和史家實為一家,賈府當年雖然沒有親自參與那逆賊之事裡,逃過了一劫,但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太上皇打壓了賈家這些年,這要是周瑜打黃蓋,那我也認了。”
忠順王炯炯有神的說道,想要為侄兒鼓起勇氣。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皇上的根基太淺了。
史家作為勳貴,主動投靠皇上,以此開啟了軍中的大門,忠順王才能順利拉攏了一些軍中力量。
皇上低著頭,下意識的撫摸石柱上的凋刻。
“如果父皇要廢我,叔叔能保住我嗎?”
忠順王不可置信,立刻問道,“皇上如何這麼說?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皇上搖了搖頭。
“說句不敬的話,太上皇年齡已經這麼大了,如何還會行廢舉之事,皇上又向來孝順。”
忠順王寬慰道。
他知道皇上長大了,因為以前的事而害怕,內心惶恐不安。
“太上皇昨日招了北靜郡王進宮,還留在了仁壽宮用膳,說來也奇怪,這一個月裡,我數了數,已經有五六七八回了。”
夏守忠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一股涼意從忠順王尾嵴骨而上,渾身毛骨悚然。
北靜王府。
開國王爵公爵中,分為四王八公。
四王且不提,公爵中賈府獨佔兩公,是勳爵中的第一家,當年的權勢可見一斑。
如今的賈府雖然能轉移京營節度使的職位,操作一地知府的官位等等,在普通人看來權勢滔天,金陵小兒都會背四大家族的順口熘。
可是對比當年卻落了不知幾等,只有自家知道自家的難處。
而這些開國勳貴,幾代人下來的維繫,自然互有幾分交情,且面對新的勳貴王爵,這些傳統的世家聯絡的更加緊密些。
紅樓原文中,以後賈赦逼死了完全破落的石府的公子後,情誼就開始變味了。
年輕的北靜郡王,從皇宮裡回來,想到太上皇那些彷佛說了什麼,又彷佛什麼都沒說的話。
臉色時而驚喜,時而糾結,時而不惑,時而大悟。
王妃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