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爺爺看見你一定很高興。”
四歲的兒子,和唐晏乾小時候一模一樣。
那時候。
唐晏乾剛踏上前往朝鮮的路程,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兩夫妻手牽著手。
猶如孩童時,兩人手拉著手逛遍了朝鮮王宮。
“乾哥哥。”
東藩王妃聲音緊張。
她害怕。
朝鮮兩班子弟不少人來到東藩效力夫君,他們鼓動東王不要返回國內。
彷彿東王此次回京後,就再也出不來了,會被囚禁在京城。
人們甚至求到了王妃處,請王妃出面說服東王。
當年從朝鮮京畿一路的逃亡,嚇壞了深宮裡長大的朝鮮公主。
在她幼年的心裡,種下了深深的恐懼。
感覺到妻子在發抖,唐晏乾抱住妻子的肩膀。
“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切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們。”
“乾哥哥。”王妃緊緊的靠在夫君的懷裡。
就像逃亡的路上,到處是追兵的影子。
父親顧不上自己,母親和自己走散,只有乾哥哥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生怕自己走丟了。
“乾哥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王妃堅定的說到。
是她堅持要跟著夫君回國的,因為她聽那些人說,東王回去可能有危險。
既然如此。
那她一定要在夫君身邊。
……
東王的船隊。
經過了濟州島,沿著朝鮮沿岸,然後跨越黃海,抵達登來的碼頭,驚動了山東官府。
還未進京,各方就有了彈劾。
林如海的臨終奏疏,給了人們底氣和信心。
“東王在東藩違逆了十大罪狀。”
“擅自改動新學。”
“違詔擴充親軍。”
“大肆提拔親信。”
“興屠戮,背仁德。”
“私下聯絡朝鮮藩國,有逆反之心。”
“偷募國內船匠在東藩興建船廠,違反了朝廷對藩國的船業禁令。”
“排擠大將軍彭大海,奪取軍權,圖謀不軌。”
“在國內派密探,其心可誅。”
“派使者暗連西王,勾連藩王。”
“阻擾科舉,私設學堂。”
……
隨著十大罪狀,還有其餘的事物彈劾。
例如船廠。
朝廷對藩國的規定,是藩國不允許建立船廠,需要從國內獲得船隻,以保證國內對藩國的優勢。
總之。
東王做的越多,可以提供的把柄也越多。
特別是東王多離經叛道的行為,隨手一抓都是大事。
……
東王的車隊,進入了京城。
悄無聲息。
沒有引起大動靜,非常的低調。
既然做了選擇,唐晏乾就沒有後悔。
彈劾他的人,他知道來自何處,雖然恨他們,不過又能如何呢。
“等會見到你的皇爺爺,要記得主動叫人。”唐晏乾平靜的面孔下,眼睛裡藏著憂慮,忍不住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大順永憲七年六月十二日。
帝在皇極門,初見皇長孫大喜,留東王一家暫住皇城。
……
這段時間關於皇帝和東王之間的史料,明確記載的只有大順太祖皇帝和長孫的一些蛛絲馬跡。
從來不在乎史官的太祖皇帝,唯一一次不允許史官出現,所以後世的史學家各種分體和推論。
但是在這段時間,就藩兩年的西王唐晏桕,也就是東王的親弟弟,突然發動了戰爭。
從他喊出取消西藩全境的農奴制度,和土司們之間再無緩和的餘地。
同時,也算是違逆了唐清安的心意。
關於各地的土司制度,唐清安是繼承前朝,任由土司高度自治,不管施行什麼愚昧的制度。
土司代代傳襲,而幫土司管理領地的人都是土司封的,由土司的喜好而來。
朝鮮兩班貴族制度屬於落後的話,土司制度更是落後。
前者到底還有科舉,能稱之為封建社會,後者完全屬於奴隸社會,階級固化多年不變。
戰爭開始了,就不會輕易的停止。
而不久後,北藩王府竟然也向朝廷上緊急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