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賈府手中接過勢力,不光需要外面的,更需要裡面的。
剛褪去族長之位,困守家廟的賈敬,賈府的領頭人,當初因為形勢預設了王家的行為。
榮國府中,不論是誰的子嗣當家,最後都是賈府的血脈。
他也種下了因果。
而當年突然出現的唐清安,他或無意或有意,隨手丟下的一枚棋子,終於盪漾開了,攪動了湖面。
迎春忍不住掉淚。
探出反而安慰起了她來。
“有些人我是可以帶走的,而有些人我是帶不走的。”
探春放棄了繼續抗爭,為了那些帶不走的,從小伺候她的丫鬟們,以免她們日後更加難過。
而對於自己。
雖然和夫君未謀面,但是她明白夫君的心意,而託人帶給自己的話,更讓她堅定。
自己一定會嫁過去的,所以對於傳起來的流言,她並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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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觀。
陳德言又一次來到了此處。
自從他按照大哥的安排來京城後,自己來此處多少次了?想了想,已經數不清了。
大哥背靠賈府的勢力,獲得了國內關鍵的支援。
不論是成為備禦帶領數百兵,還是在金州和趙緱用爭奪主導權,乃至民生諸事。
大周提供了不可計數的兵甲和物資,為金江鎮的壯大,提供了必須的養料。
這些事務的關鍵。
都落在此處。
可惜啊。
陳德言搖了搖頭。
如此英雄人物,一步錯步步錯,只能困死此地了卻殘生,而賈府卻和他的初衷,越來越背道而馳。
“三叔,請見。”
當年的小童也成為了少年。
陳德言點點頭,隨他進入了觀內。
大殿中。
神像下盤坐著一名老者。
穿著寬鬆的道袍,覆蓋了一圈在蒲團上。
賈府大老爺越來越像道士了。
陳德言安靜的立在一旁。
良久。
在神像前,年輕的陳德言並無太多的敬畏,而是想著,眼前的老者,還剩下多大的權勢呢?
人走茶涼。
他離開權利太多年了。
至少。
陳德言感覺,寧國府越來越不受其控制,更不談榮國府,影響已微乎其微。
不過雖然如此,金江鎮還離不開賈府。
或者準確的說。
賈府仍能幫助金江鎮,出手麻痺朝廷,不讓朝廷態度強硬的對待金江鎮。
還有影響到勳貴的態度們,國內的物資匯聚到金陵,最後出海到濟州島。
正是因為這些勳貴出力,維護住了國內的商道。
賈府的作用還很大。
“榮國府二老爺,有悔婚的念頭。”
老人終於怔了怔。
“我知道了。”
聽到老人的聲音,陳德言眉頭皺了起來。
“山主,如果還有什麼未了的事,可以讓人交代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
陳德言感嘆了一聲,隨後就離開了。
老人這才在童子的攙扶下起身,顫顫巍巍的回去了床榻上,顯現出一副枯榮。
原本早就應該去世的賈敬,又多活了數年。
人不能太聰明。
因為聰明就會想的太多。
承擔了巨大的憂慮,賈敬已經油盡燈枯。
“讓賈珍速來。”
說出了五個字,賈敬艱難的閉上眼睛。
得知訊息後的賈珍,不敢怠慢,連忙趕來玄真觀,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催促……賈政嫁女。”
短短的一句話,賈敬用了兩口氣。
“可是?”
賈珍為難起來。
八年前,他還能和榮國府那邊說的動話,現在榮國府早已不在聽他的了。
反而變成了寧國府扒著榮國府。
賈珍雖然玩鬧,但還是不忘,命自己的媳婦,還有兒媳婦,常去榮國府那邊伺候賈母。
“告訴賈政,是我這個前族長的遺命。”
賈敬努力說完這一句話,就再也沒了力氣。
賈政的性格軟弱,不會敢違逆的。
自己為賈家能做到的,已經盡力做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