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是榮國府的大太太,但是因為地位不如妯裡王夫人,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一直很尷尬。
按道理來論,當家權應該是她的,而現在的當家權,看上去還是在大房,卻是在兒媳婦王熙鳳手中。
王熙鳳則一向以賈母和王夫人為尊,所以榮國府的當家權,實際落在了二房手中,難免就讓邢夫人心生不滿。
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自認為的把柄,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去,因此離開了王夫人處,還是不太放心。
擔心王夫人偏袒王熙鳳,把此事化小隱瞞了過去。
因此找來了自己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把此事交代了一番,讓王善保家的去盯著王夫人。
連邢夫人正經的主子,在府裡都沒有多大的權利,作為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一樣過得不順心。
聽到邢夫人的話,正撞在她的心坎上。
“這個容易,不是奴婢多話,論理這事該早嚴緊的。
太太也不大往園裡去,這些女孩子們一個個到像受了封誥似的,她們就成了千金小姐了。
鬧下天來,誰敢哼一聲兒。
不然,就調唆姑娘的丫頭們,說欺負了姑娘們了,誰還擔得起。”
“你且自去,好生看著,有什麼就告訴我。”
邢夫人不在意王善保家的話,只想著盯著此事,務必讓王夫人給王熙鳳一個好看。
王善保家的因此去了王夫人處,丫鬟婆子問起她,她也不說來幹什麼,就說來問安太太。
王夫人瞧在眼裡,把府裡的執事都叫了進來。
周瑞家的,吳興家的,鄭華家的,來旺家的,來喜家的五家陪房都趕來過來。
其餘的在南方各有執事,因此目前就這幾位執事。
“王善保家的去回了太太,也一起進園內照看吧。”
王善保聽到王夫人的話,連忙答應。
周瑞家的,吳興家的,鄭華家的,來旺家的,來喜家的,面色各陰晴不定。
王熙鳳冷眼旁觀。
前番王夫人拿此事訓戒了她,她沒有過多的解釋,對於眾人所言的抄件大觀園。
此事她倒是樂意順水推舟。
查了出來什麼,她雖然也會受到連累,可是如今負責大觀園的可不是她。
她大致猜到為什麼事情突然發生到這一步,無非眾多外面的人不滿園子裡面的人。
因此多方推動之下,一步步到了此地。
自己的婆婆想以此拿捏自己,姨媽想以此給自己婆婆一個好看,其餘的執事們,則想報復園子裡面。
而只要有姨媽在,自己就必定是當家人,所以王熙鳳不怕邢夫人對付她。
至於姨媽和婆婆這回的爭鬥,以姨媽的手段,王熙鳳不信自己的婆婆能翻天。
最後就是各執事對園子裡的報復。
不管眾人各樣的心思,抄檢大觀園,最大的責任人就是賈探春。
誰讓目前是她打理大觀園呢。
因此聽到在場執事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氣氛,王熙鳳彷彿外人一般的沒有存在感。
六位執事在王夫人處商議了妥當,拿出了最後的意見,王夫人才看向王熙鳳。
王熙鳳笑著說道。
“諸位怎麼說就怎麼辦。”
“不要驚動老太太。”
王夫人最後交代道,眾位執事紛紛點頭。
所以一直到了晚飯後,賈母安寢了,寶釵等入了園後,王善保家的便請了王熙鳳一併入園。
“各角門上鎖。”
王善保一朝大權在握,得意洋洋的指揮眾婆媳。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先從上夜的婆子房內抄檢起,不過抄檢出些多餘攢下蠟燭、燈油等物。
上了年紀的人大多有這種習慣,例如燒到底的蠟燭,旁人不要的,這等老人勤儉便要撿回來。
偏她們小題大做,紛紛喝道,“這也是贓,不許動,等明兒回過太太再動。”
那婆子何時見過這場面,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怕君子就怕小人。
這些執事得逞後的嘴臉,連王熙鳳都看不下去。
不過正如賈母所想,探春的才能比王熙鳳都要強,唯獨不如王熙鳳狠,才有前番的斥責,以讓探春自個想明白。
所以哪怕心中不忍,王熙鳳還是一言不發,看著那婆子哭的老淚縱橫。
就這麼一路蠻橫的抄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