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拜的軍隊崩潰了。
在金江軍騎兵的反覆衝擊下,先是靠近放三眼火銃,然後繞彎而去,留下陣陣煙塵。
如是多番之後,見到機會的花眼,親自帶領騎兵,衝入了塔拜的軍中。
配合金江軍步兵的攻勢,塔拜的軍隊皆潰。
猶如鳥獸散一般,無數的蠻兵,漫山遍野的奔跑,畢竟蠻族馬多,步兵也都騎上馬,只要超過同袍就能贏得生機。
保實騎在馬上,拼命的打馬,絲毫不顧及馬力。
和他一樣的蠻兵並不少,靠著這層便利,成為少數逃過金江軍騎兵追殲的幸運兒。
過了許久,他身下的馬兒口吐白沫,無力繼續奔跑。
保實拉都拉不動,無奈放棄了馬匹。
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無視了心中的不忍,捅死了這匹馬,以免落到金江軍的手中,成為金江軍的戰馬。
穿著盔甲跑不動,也跑不遠。
他脫下了盔甲,丟棄了重武器,往山林跑去,準備躲在裡面,熬過白日裡,金江軍的搜捕。
只有晚間,趁著夜色才是好辦法。
躲在灌木叢中,一聲不敢吭,他知道周圍肯定有不少和他一樣的人,因為他進林後,感受到有人再默默看他。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努力已經無用,接下來只能靠運氣,能不能逃回去,誰也沒有把握。
精疲力盡的保實,閉著眼睛,讓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保留體力為晚上的逃命準備。
可是又如何能不想呢。
他只是一名士兵。
明明他們的軍隊,打了不少的勝仗,甚至還逼退了金江軍,形勢並沒有敗壞,他還認為他們能和以往一樣,繼續獲得勝利。
前幾日都在和袍澤開起玩笑,說金江軍不過如此。
誰能料到,才幾日的功夫,就突然就得到命令撤軍。
這時他才知道,大汗已經帶領大軍撤了,他們這一部,是最後撤的幾支軍隊。
他不懂啊。
為什麼大汗要決定的撤軍呢,明明他們又沒有敗,如果不是突然的撤軍,他又何至於如此狼狽。
多少袍澤就這麼犧牲了。
他不服。
可是作為一名士兵,脫離了群體的個體,他心中有再多的怨言,再多的他認為,也無濟於事。
營總周德興,帶領三千士兵經過此處,看著這裡的林子,料到此處必然藏了蠻族的潰兵。
不過他並沒有搭理。
根據軍司的調令,他們將成為前軍,攻打海州,至於總兵劉承敏,會留下來打掃戰場。
所以周德興相信,很快會有部隊,來清繳這片山林。
一望無際的平原,這片小山林太過耀眼。
但是除了這片山林,潰兵們又能往哪裡逃呢。
當遠離此地後,周德興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依稀看到了不少的影子,正聚集在山林邊。
越來越多的金江軍士兵聚集,等達到了一千人後,才有了將領出頭,組織眾人進林。
有的蠻兵放棄了抵抗,有的蠻兵選擇抵抗到底,雖然藏在此處的蠻兵並不多,卻還是對搜林的金江軍士兵造成了十幾名傷亡。
金江軍計程車兵都是脫產的職業戰兵,不是廉價的民兵。
因此大量的火藥下發給了士兵,新的一次入林掃蕩,金江軍士兵不再大意。
只要有密集處,一排鳥銃兵就會齊放,然後再上前探索。
如此下去,大多的地方都沒有什麼,極少數的地方,才搜到了屍體。
當然,如此做法,士兵消耗的火藥,鉛子等器物,不比戰場要少,甚至還要高於戰場上的消耗。
蠻兵保實睡著了。
帶著心中的不服,剛被遠處的動靜驚醒,正要防備的時候,就聽到了炒豌豆的聲音。
然後胸部傳來一股劇痛,令他昏死了過去。
潰兵們無處求生。
他們的主將們,穆隆額戰死,塔拜被活捉,濟爾哈朗逃離。
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被俘的老奴的兒子,至於多年前被金江軍大炮轟死的阿敏,比較起來,兩者的功績完全不同。
不過唐清安沒有要見此人,以滿足得意的心思,這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傳捷報,押送此人入京。”
唐清安做出了指示。
此人入京後的結局,和原來駐守鎮江的佟養真父子,後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