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是個喜歡簡約大氣的姑娘,在賈府的時候,她的屋子就是如此佈置。
來到了金州,卻發生了變化。
屋子裡。
塞了不少各色的箱櫃桉,因為需要裝的東西太多了,又不是輕易可以給外人看見的。
珊瑚炕桌邊,斜坐的探春姑娘,在蟠花燭臺上明亮燭光的映襯下,露出彎彎的兩條秀眉。
眉毛很長,很黑,漸漸地滲入鬢角。下方的眼睛,滿是晶瑩閃爍、機警靈敏。
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的冊子,賈探春想要趁著睡前的功夫,多做一些事情。
“小姐,小心熬壞了眼睛。”
手持花鳥檀柄摺扇的翠墨丫鬟,擔心的勸道。
“就一會。”
探春頭也沒有抬的說道。
在一旁的蟬姐,侍書等丫鬟們皆無可奈何。
她們的三姑娘,從小心裡主意就正,但凡她下定了決心的事,誰也勸不住她。
“老爺來了。”
突然。
外面耳房的婆子喊道。
幾名丫鬟大吃一驚,毫無準備,連忙出去迎接,探春也整理自己的衣裳。
唐清安笑著進來,就看到正慌忙繫帶子的賈探春,匆忙的蓋住身上的明花抹胸。
雪白的一片,一下子就被衣服蓋住。
“老爺,你怎麼來了。”
探春扶著炕桌,下炕已來不及,站在炕上又不像樣子,於是下半身不動,上半身直起了腰。
“這麼晚了還在看書,以後不允許了。”
唐清安走到炕邊坐下,順手扶著賈探春,把她送回原來的姿勢。
“也沒有如此,偶爾一兩回罷了。”探春笑著解釋道,“有些事剛好剩一點,留著明日看吧,又要重新想,更耽誤功夫,還不如一口氣看完。”
“今天為了省事,你挑燈看書,明天又挑燈看書,不知不覺眼睛就壞了,後悔都來不及,所以要養成好的習慣。”
兩人說話間。
侍書從箱子中,取出一個紫檀描金木盒,裡面裝的是茶葉。
“不喝茶了。”
唐清安阻止了她們。
幾名丫鬟臉色變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難道將軍今晚要在這裡睡?
不止丫鬟們如此,探春又何嘗不是羞得臉蛋通紅。
“老爺可要沐浴?”
丫鬟侍書試探的問道。
唐清安點點頭。
眾丫鬟這才高興的去準備,邊通知外面的婆子們送水來,只剩下唐清安和賈探春兩人。
屋子內呼吸聲清晰可聞,探春羞答答地低下頭,抓著賬冊的小手微微發顫。
唐清安好笑。
現在的探春與白日裡判若兩人,絲毫看不出,白日裡那位能把高達百萬兩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的當家媳婦。
“我白日去看了賈環,看上去已沒有大礙。”
“已經聽嬋姐說了。”
探春低著頭,聲音細的彷彿像蚊子。
“我準備等賈環病好了,就安排他去軍學堂讀兩年書,然後找個合適的地方,讓他去鍛鍊鍛鍊。”
“年輕就是好,需要多跑多看多學,多跑兩步晚跑兩步,並沒有什麼區別。”
唐清安把對賈環的安排,沒有隱瞞的告訴了探春。
“你是賈環的姐姐,聽說你這幾日卻沒有去看他,反而讓丫鬟們去督導他。”
“這又是何必呢。”
“他太不懂事了。”
探春到底不是一般的女兒,臉色終於恢復平定,開始認真回答起夫君的話。
見到探春嚴肅起來的神情,一板一眼的回答,唐清安暗自嘆了口氣。
還是剛才的樣子可愛些。
這就是探春和其他女兒的不同。
像鶯兒香菱她們,沒有自己的主見,別人怎麼說,能輕易的影響到她們。
探春不同。
探春在嫁來金州前,就想好了自己的道路。
自己學一般女人的做法,的確能讓夫君喜歡一時,可豈能儲存得了一世。
秦可卿來金州來得早,和夫君同甘共苦,有夫妻感情。
薛寶釵從小和夫君相識,自有依仗。
如此種種,自己想要以姿色取悅夫君,實在是下策,哪怕贏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事。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