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因為英國人在虎門的惡行,牽動了大周東南疆域的軍力,從福建也抽調了不少的軍戶。
軍戶連自己家人都養不活,還要千里迢迢的跑去廣東賣命,換誰也不願意。
自己死了也就算逑,賤命一條,可是死倒是容易,活著的家裡人誰管?
前些年兩廣戰事打了十幾年,不耽誤官員們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
死傷了多少士兵,到了他們頭上就是國庫空虛,毛都沒有落到一根。
有因必有果。
各地援兵行軍的路上,還沒有離開福建,已然散了三分之一,出了福建又散三分之一,等抵達廣東時,剩下的三分之一也逃了。
如此的環境下,哪怕只帶著一半人抵達廣東,已經是盡心盡力的將領。
可惜官員不理解。
把這些將領和其餘的將領一概而論,彈劾他們辦事不利。
既然做事和不做事,都是一樣的結果,費力不討好,那還不如直接不做事。
要知道。
就算穩定一半計程車兵抵達廣東,將領們也是費勁了心思和力氣的。
英國人的船堅炮利,但是人數少,竟然讓偌大的廣東束手無措。
官員們一副為國為民憂心的模樣,寫向皇帝的奏疏裡,滿是高尚之言論,高舉大義的名義。
只從奏疏的字裡行間,人人都是忠義之人,人人都是治世之臣。
彈劾士兵們怕死,說士兵們遇到敵人不敢戰,埋怨百姓們愚昧,竟然向英國人賣糧食資敵。
卻從來不說,地方上的礦主都是讀書人,不但不交稅,反而仗勢侵吞周邊的田地。
官府和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是一路人,唯獨太監與讀書人不是一路人,能從他們手裡逼一把油水出來。
太監為了錢,逼了他們。
他們回頭又違反法律,以各種讓百姓分辨不出來的由頭,轉嫁給百姓,損失不會由他們承擔,最後說是太監逼迫的百姓家破人亡。
一個讀書人這麼說,十個讀書人也這麼說,百個千個讀書人都這麼說,大字不識的百姓們,除了相信他們,還能相信誰?
當朝內閣首輔在江蘇有數十萬畝田,這數十萬畝田,絕非是勤勞可以獲得的,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從京城發出來款項,才出京就沒了三成,到了州府又沒了三成,落到實處的時候,再沒了三成。
廣東的氣候加上地利,本應該是南方富裕的地區,廣西福建都不能比。
十萬之遙而來的少少的英國人,讓廣東官員無可奈何,奏疏裡描述成敵人強大。
不提為何廣東千萬百姓,卻不能對付數百名英國人,以至於讓朝廷調動整個東南。
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本應該臥床休養,卻被庸醫叫起來鍛鍊。
動作越大,糜爛越深。
以至於幾百名英國人,讓大周的東南,數千萬的人口,亂成了一鍋粥。
粵海將軍是網中的一人,無法脫離環境,隨波逐流只能得過且過。
種種事宜,反而促進了金江鎮從福建的移民之事。
先有各地軍兵入遼東作戰,透過這些回來士兵的口,遼東成為了不少百姓熟知的地方。
去年移民兩萬人,他們寫回老家的書信,獲得了地方上的信任。
最後金江鎮舉著大周的旗幟,打著官方的名義,加上賈雨村在地方上的遮掩。
哪怕有鄉紳的阻攔,例如祁英永,祁英豪,祁英奢等,也無濟於事。
而福建左布政使張琪,一切求穩,只要不在他任期內出事,只當做未看見。
明年他的任官到期,為了自己的仕途,反而穩住鄉紳們不要引起禍亂。
興華府平海衛。
漫山遍野的窩棚,猶如當初的鎮江,不少見過鎮江場景的金江軍士兵,發出了感嘆。
此地至少有三四萬流民,維持秩序的只有兩個哨,不到兩百人,形勢很危急。
如果有人對此處產生敵意,後果難料。
周狗兒改名周苟兒,已經向金州求援,加派援兵來維持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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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
“興華府的南日山島,福州的海壇山島,溫州的南鹿山島,台州的大陳山,魚山列島,寧波的陳錢山,南京的……”
節度府。
徐輝彙報從福建到金州,沿海各島修建的屯民點,一旁還有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