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能在京城勳貴子弟中獲得認可,就是因為此人常一言令人醒悟。
就剛才的一句話,馮紫英雖然看到了金江鎮和國內的不同,卻無法像柳湘蓮如此準確的形容出來。
從文武兵民出發,一下子就可以全部囊括。
柳湘蓮也在感嘆。
他在陝西時,認同陳德言這個人,加上金江鎮的名氣,因此同意為金江鎮做事。
可是他這回第一次入金州,一路所見所聞,令他幡然醒悟。
大周國內官員奢華,出行鋪張,武官跋扈,尋歡作樂,士兵豬狗不如,百姓神情麻木。
兩地天翻地覆的差別,就是普通人都看得出來。
所以第一次見到平遼侯,他就恭敬的行大禮而拜之,完全以平遼侯的屬下自居。
他能認出金江鎮是新氣象,沒有什麼高深的道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對比,就能分出高下。
尋常的百姓,如果也能像他見過這麼多市面,也誰能判斷出來的。
“你日後準備如何立足?”
聽到好友的關心,柳湘蓮也在思考。
以平遼侯所言,不日自己將會進入金江鎮上層的視線,所以對於自己來說。
如何把陝西的民亂,說的既詳細又明瞭,獲得金江鎮高層讚許,需要自己多花些心思。
只要能在金江鎮高層中留下好印象,才容易立足。
“先看著吧。”
聞言,馮紫英點點頭。
他知道柳湘蓮的才能,而且這事自己也插不上手。
過了三日。
柳湘蓮大汗淋淋的練完劍,剛洗漱一番,尋來一名吏員,告知平遼侯召見。
馮紫英去了軍營,他也沒有怯場,鎮定的隨那人而去。
金江鎮節度府。
已經和平遼侯府分開。
前者是公衙,後者是唐清安居所。
在金江鎮節度府。
大廳的內室,林如海正教著唐晏乾寫字。
三四歲的孩子最喜動,林如海知道讀書的苦,費勁了心思,才讓平遼候公子喜歡了他的課。
他的女兒已經到了金州,受到平遼候夫人的喜愛,隔三差五請到平遼侯府,甚至留宿。
平遼候夫人如此苦心,既然這般,他願意領對方的情,當以此回報。
以要為唐晏乾養氣度為由,請唐清安酌情允許唐晏乾,參加一些不重要的會議。
唐清安知道眼界的重要性,沒有拒絕林如海。
因此外間的金江鎮文武,知道里間有公子學課,偶爾還會走進去考察下功課,誇耀一番。
三四歲的唐晏乾,不同於一般的孩子,因為唐清安不講究父嚴子孝這一套。
孩子頑皮是因為他不懂後果,大人用打罵是最懶惰的方式,因為他不想費心思。
三四歲的孩子做錯了事,例如用玩具打電視,吼他罵他甚至打他,他並不明為什麼打電視,然後自己也會被打。
他只有滿心的無措,內心只能畏懼,害怕。
畏懼被罵,畏懼被打,又不知道做哪些事會被打被罵,只能越來越膽小,越來越怯弱。
到最後不敢承擔責任,畏懼責任。
自己都不想費心思,選擇用省力的打罵,以達到讓孩子聽話的效果,可見最後如何。
因此在教育孩子之事上,唐清安付出的是時間和耐心,把自己的空閒時間花在孩子身上。
以身作則,花時間讓孩子知道,哪些事不能做,因為做了後果會如何。
時間是藉口。
孩子從早上上學,到下午放學,晚上寫作業,比大部分大人上班的時間要更多,更難受。
孩子能打童工,大人不一定還能吃得了上學的苦。
所以三四歲的唐晏乾,即活潑,又懂得分寸。
面對眾多大人,沒有唯唯諾諾,也沒有乖張不可理喻,卻又保留了孩子的天性。
如此不同於這個時代的孩童,令眾人嘖嘖稱奇。
“平遼侯長子是神童。”
此言論不經意間傳開。
唐清安得知後,不以為意,他知道這種風氣不好,可是他還能故意把孩子教傻不成嗎?
柳湘蓮進來後,見到有人從裡間出來,並不知道里間別有乾坤,只以為幾人在裡間談事。
這行人中,馮勝之認真的看向柳湘蓮。
將軍認為陝西民亂會拖垮大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