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人。”
顧應時說道。
不過他一開口,瞭解他的人就知道他是何意了,唐清安也明白了顧應時的意思。
果然。
“可是感人不能當飯吃,這股精神值得稱讚,但是餓著肚子不是一回事。
現在各地的百姓,縮衣節食,新收攏的百姓,每日兩頓稀,還要組織起來幹活。
雖然將軍劃下了底線,絕對不準餓死人。
但是長期的飢餓,同樣會死人的,百姓中倒下的數量不用我提,在座的各位都知曉。
我現在都不知道今年怎麼撐過去,十萬兵,我也捨不得,我恨不得把我的血肉拿去喂他們。
我不是虛言,各位,我是真的這麼想的,可我這一身百多斤肉,不頂用啊。”
聽到顧應時感情飽滿的,又冷血無情的話語,眾人都沉默了。
糧食。
這就是一座壓在金州,鎮江各地百姓頭上的一座大山。
在座來自遼東各地的生員們,遼民們,軍戶們,不管前半生是什麼的經歷。
游擊戰以來。
前線所發生的事,對誰都是新的,震人耳目的昇華。
不管是心向朝廷,還是心向將軍的馮勝之,李成賢,趙緱用等文武官員。
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如何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你說的是現實,但是難道無視軍士和百姓們的心願嗎?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馮勝之反駁道。
“請你拿出一個解決方法。”
顧應時看向馮勝之。
馮勝之看向一言不發的將軍。
“將軍,向朝廷請求支援吧,把金州,鎮江各地的事蹟,如實的告知朝廷。”
“哈哈哈。”
顧應時大笑了起來。
馮勝之冷冷的看向顧應時。
他知道,此人野心越發的大了。
不光是顧應時。
在座的文武官員,有一半以上都起了別樣的心思,還有部分則在觀望。
馮勝之不同意將軍有這種野心。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現在。
馮勝之的意願更加的強烈。
因為現在金州和朝廷翻臉,絕對不是時機,也對不起奮戰的遼民和軍士們。
只有金州和朝廷一心,有了朝廷源源不斷的物資,才能解決金州的糧食之難。
而解決了金州的糧食的難題,才能讓遼民和軍士們不至於白白的犧牲。
“金州,乃至新金已經逐漸開放,允許內地的商賈來做生意,馮兄可能忙於公務,沒有去地方看看。
這些商賈對於金州新戲只覺得無聊,無趣,虛假。
親自來了遼東的人都不信,將軍寫奏疏去朝廷,朝廷能信嗎?只會認為將軍為了索要物資而編造謊言。
前番將軍以戰事威脅朝廷,才調集了些許物資到登來,轉運到金州,杯水車薪罷了。
連幾萬精兵的戰事都威脅不到朝廷,馮兄難道認為朝廷會在乎百姓們嗎?
如果朝廷真會在乎百姓,又如何會有遼東今日之局面呢?”
兩大巨頭針鋒相對。
武將們不敢插手,其餘的官員也不敢插手。
“試一試,試一試。”
馮勝之第一句話回覆顧應時,第二句話則看向將軍,露出懇求的目光。
看到了馮勝之的目光,唐清安啊明白了。
這是一個儒生,對他的祈求。
現在他真的不適合再威脅朝廷索要物資。
前番好不容易過了關,事情可一不可二,再如此為難朝廷,朝廷不會理解他。
金州將軍向朝廷索要物資。
可以看做是金州急缺物資,也可以看做是金州將軍跋扈。
歷史上,毛文龍和朝廷逐漸不合。
一半的原因就出在物資上頭。
唐清安站了起來。
眾人緊緊的盯著將軍,等待將軍的主意。
這些年,眾人對將軍都極為的熟悉了,每當有決定時,將軍都會情不自禁的踱步。
一步,兩步。
唐清安走到窗前,看到窗外秦可卿命人種下的樹木,讓將軍府不在過於肅殺。
太上皇對於他有些不滿。
因為他沒有旗幟鮮明的支援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