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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都亂了套,哪裡還管的了地方。
所有人都不明白,太上皇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人總是要死的,難道真的是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嗎。
這大周可是他的祖業。
皇宮。
哪怕還是夏日,太上皇都穿了厚厚一層的衣服。
戴權為太上皇撫背,看到了太上皇身上的咖痕,令他暗自觸目驚心,又若無其事的。
“嗯。”
太上皇時不時因為疼痛,發出陣陣的呻吟聲。
閣樓裡,周邊的太監都異常安靜。
現在太上皇的脾氣越來越古怪,誰也不敢引起太上皇的視線。
“裘世安又去了皇帝那裡問安了?”
終於。
太上皇平靜的問道。
“回聖人,裘世安這個月去了七八回了。”
“哼。”
太上皇冷哼一聲。
“朕提拔的總理內廷都檢點太監,心思野咯。”
“狼心狗肺的雜種罷了,回頭奴婢幫聖人捻死他。”
戴權笑道。
太上皇看了眼戴權,又閉上了眼睛。
是啊。
都認為他要死了。
身邊的最親信的老太監,不也是在為自己尋找後路麼,見天的去北靜王府問安。
不過北靜郡王不足慮。
他能有什麼根基。
就算讓他當了皇帝,哪裡有資格對抗自己,還不是自己手裡一顆旗子而已。
太上皇有些後悔了。
從年幼時,就有人告訴他,他未來將會是這片天下的共主。
所有人都在巴結他。
自己年輕不懂事,跟隨太監們胡鬧,傷了根基,以致於斷了後。
無子嗣的皇帝。
遍觀史書,結局都不好。
那些個壞了他根基的太監,下場最後都很慘,一家家都被他收拾的乾淨。
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後。
可是他是誰。
所有人都說的,天下的共主。
就算沒有子嗣,他仍然是天下的共主,誰能反對他,誰有資格反對他。
一個又一個冒出野心的宗室,都被他壓了下去。
那年他重病。
哼。
都以為能讓實力最強,眾望所歸的忠順王承襲自己的皇位,以穩定江山。
放肆。
只要自己還活著,誰也別想從自己手裡奪走自己的皇位。
可是當初自己的確病重。
人心不在。
為了挽回局勢,他順應形勢,故意的召見了忠順王,一番話安撫了忠順王。
等他再也沒有防備,所有人都認為順理成章之時,讓他再次進宮,命準備好的太監們一舉拿下他,以謀逆之罪當場棒殺殿外。
趁所有人反應不及時,從旁系宗室裡,挑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年幼喪父的木偶,昭告天下他乃太子。
是啊。
他又活了過來。
權利仍然還在他的手裡。
這就是自己與天爭的勝利。
如今又到了一個輪迴,所有人還是認為他要老死了。
太上皇不想死。
沒人關心他的想法。
他還要和老天爭一次,全力以赴的去爭。
“去請老神仙。”
太上皇突然說道。
前番,因為老神仙的藥引子沒有發揮作用,太上皇並沒有怪罪老神仙。
聽到太上皇的吩咐,戴權知道太上皇又起了心思,想到那些從民間徵集來的宮女,連他內心都有些不忍。
不過他不敢勸。
戴權點點頭,命太監們去請。
“你親自去,要虔誠,要恭敬。”
太上皇疲憊的說道。
才說了幾句話,太上皇就感到渾身沒了力氣。
京城沒有不透的風。
當傳起皇宮即將從民間挑選女兒,年齡在金釵之年時,引起了大的騷亂。
特別是家中正好有這個年齡女兒的,紛紛搶著把女兒嫁出去,哪怕才只是金釵之年。
京城裡,到處都是紅妝。
唐清安沒等來朝廷的工匠,也沒有等來眾人所預料的叱責,更沒有等來朝廷要對金州派官員的訊息。
彷佛無視了唐清安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