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大。
所以唐清安不放心賈鑑。
朝廷還是人心中的朝廷,是大勢。
蠻族還是那個蠻族,仍然強盛不可小覷。
倒是金江鎮。
年年都在物資斷絕的鋼絲上行走,但有意外之事,則形勢無法挽回,有傾覆之險。
介時。
只能選擇放棄收留的部分的遼民。
部分遼民,以百萬計。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在金江鎮境內的百萬遼民,誰也都會恐懼。
會不會成為導致金江鎮民亂,誰也不敢保證。
時間。
上下都知道金江鎮缺少時間。
所以很多人不明白,將軍為何一意孤行。
唐清安深知形勢,不懼蠻族,不懼朝廷。
可是旁的人做不到。
“你當知我極為關注陝西之事,你也同樣知道,陝西各地民不聊生,其實不只是陝西。
國內百姓都生活的極為困苦,不過陝西更重,已經不少的百姓聚眾起來。
所以我認為大周局勢堪憂,欠缺一根火星而已。”
賈鑑雖然服氣將軍在金江鎮的威望,卻不認可將軍此言。
將軍不認為朝廷能對付得了金江鎮,理由就是在此事上,實在是太荒謬。
“民亂亙古及今從不停歇,太過久遠不提,前明從立國之初民亂不斷。
大周同樣,而這些年比起前明更甚,可是民亂成不了氣候,遍觀千年歷史。
只幾次民亂才摧毀了國家的統治,將軍為何這般輕信陝西的民亂就能摧毀大周呢?”
“因為不只是民亂,還有軍亂。”
軍隊作亂,從來都是自上而下,因為將領的野心。
唯獨大周不同。
大周全國各地多次的軍亂,都是底層計程車兵自發鼓動起來的,從下逼上的作亂。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唐清安說道。
賈鑑愣了愣,不過還是不敢認同。
“將軍把希望放在民亂之事上,此事太過玄乎,那萬一民亂成不了氣候呢?”
唐清安認真的看向賈鑑。
“那我將為遼東王,五年平遼,二十年征服日本,再用二十年向東向南去征服,老死在征途。”
人的格局是不斷成長的。
穿越前。
唐清安從一名喜歡玩鬧的少年,逐漸成長為一名鼎立門戶,一門心思擔負起家庭責任的一家之主。
這是他的成長。
穿越後。
他到底不是真偉人,沒有其魄力,沒有信心能改變這個時代,改變深烙人心的儒教。
這需要一批志向堅定的高舉薪火者,乃至土地上血流成河。
他沒有這份本事。
知道道理,不代表就能做到。
如果知道道理就能做到,那世界將不是這股模樣。
所以從穿越時,他想要出人頭地,往這方面而努力,而到了遼東後,在血與淚之中。
他建立了金江鎮。
金江軍有覺悟,是天下強軍。
而這遼東風雲的悲苦之中,他同樣也在成長。
每個階段人的追求是不同的。
數百萬遼民信任之心,就是督導他走上正道的無形的“鞭子”。
賈鑑愣住了。
他是萬沒有想到將軍竟然是如此之志。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將軍。
但凡古今有將軍如今之勢,莫不是以入主中原為目標,以此而延伸出各種謀略。
原來這才是將軍不願和蠻族媾和,哪怕金江鎮沒有積蓄,也要擠出積蓄打斷蠻族程序的目的。
選擇放棄了上策,不願坐山觀虎鬥,而是親自下場,以金江鎮之潛力來助力朝廷。
將軍不以入主中原為目標,而是以打敗蠻族為目標。
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賈鑑鎮定不了。
他內心的情緒無法言喻。
將軍到底是婦人之仁,還是格局高遠之偉岸之人。
他判斷不了了。
因為歷史上,好像沒有人做出將軍這種選擇的人,他暫時想不到,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成王敗寇。
這句話堵在了他的喉嚨中,他有些不想說出來。
唐清安認真的看向賈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