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海又收到了旗下把總的陣亡訊息。
把總都接連陣亡,更不提下面的哨官,隊長,同樣陣亡不在少數,而各小營的傷亡更甚。
他親眼看到五千巴牙喇突入他的營地,彷佛洪流一般,車牆也被一一推撞開,露出了不少的破洞。
不少的小營被湮蓋而過,他為了堵住這些巴牙喇,手中萬餘士兵,全部投入到了戰場。
領著親衛,騎著戰馬,各處督戰。
最危險的時,他的戰馬被射死,滾落到地面,驚得親衛們紛紛湧上前搶救。
摔的皮青臉腫,滿臉是血,因為全身盔甲一時間無法起身。
“我沒事,我沒事。”
地上手腳並用,努力想要爬起的彭大海,不忘記連聲嘶吼,脖子上盡顯青筋,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隨著彭大海的聲音傳開,周圍的軍士們才停止了慌亂。
被親衛們扶起來的彭大海,騎上新牽來的戰馬,毫無懼色的繼續督戰。
“向朱總兵求援吧。”
聽到手下的告急,彭大海騎在馬上,觀望各小營的形勢,咬著牙搖了搖頭。
他明白朱秀的用意。
自己這萬餘兵,就是用來消磨蠻兵的。
雖然極其的不爽,雖然心痛的肝膽俱顫,可是並沒有反對朱秀的意圖。
大仗從中午一直到太陽靠西。
前線計程車兵們又飢又渴,陷入糾纏計程車兵們,只能硬著頭皮堅持,後方計程車兵們,開始拿出乾糧和水袋。
彷佛兩個世界一般。
一邊在死亡,一邊在進食。
方陣中,陣地中,各處的篝火,明燈都被提前燃燒了起來,蠻族大營一樣如此。
當新來的三千餘騎兵,雖然精疲力盡,仍然被朱秀投入了戰場,同時終於讓其餘各營動了。
左翼長達數里的軍陣,緩緩的圍了起來。
精銳的巴牙喇,已經不足四千人,並且分成了數部,最前的一部,離阿吉嘎的數百兵,只有三十步之遙。
阿吉嘎數百兵,打潰了一部又一部的朝鮮義軍,引起了極大的騷動,如果能獲得援軍就好了。
望著幾十步外,奮力拼殺卻終於寸步難進的巴牙喇,內心急躁了起來。
當陳凱武率五千原駐守鎮江的朝鮮軍趕來時,阿吉嘎再也打不潰了。
不提他手下計程車兵,就是阿吉嘎,也渾身發軟,從開始的發酸,到發軟,到疼痛,到如今的手腳麻木。
武器,火藥,鉛子,炮彈,盾牌,戰車,鉤鐮等等物資,從榆林鋪城中運來出來。
按照令旗,一隊隊輸送各處。
雖然早就佈置了多次,但仍有有送錯的,有迷路分不清的,有未能按照時辰送達的。
十餘里的戰線,難免有疏漏之處。
可背靠城池,到底彌補了些許差錯。
左翼開始合圍。
阿吉嘎等眾多蠻族老將,毫不退步,塔拜趁著這些老將堅守下來的退路,開始悄然的率領巴牙喇突出重圍。
都是打了幾十年仗的人,當知道什麼形勢下該做出什麼應對。
大汗雖然沒有鳴金。
他們卻知道該如何做。
阿吉嘎知道,當塔拜率領巴牙喇,以及殘餘的蠻兵突出外線,大汗肯定就會開始鳴金。
他深入敵方陣地太前,自己身心疲憊,是該自己做出決斷之時。
不光他如此。
不少的蠻將,不約而同的選擇開始向朱秀所在高臺突襲,猶如數支利箭,極為默契的射向朱秀。
左翼各營開始合圍,騎兵衝擊巴牙喇。
這些利刃反其道而行,猶如刮痧一般,越來越薄,卻越來越尖利,彷佛下一刻就要直插朱秀部。
朱秀派了數小營阻擋,雖然造成了蠻兵大量的傷亡,卻仍然有兩支百餘人的部隊,越來越靠近他所在。
老奴收到傳來的軍情,內心瞭如指掌,他命令各軍準備出擊。
戰場形勢千變萬化。
這一刻在下風,並不代表下一刻就沒有了機會。
唐清安也收到了軍情。
他的親衛營投入到了左翼。
親衛營早就失去了陣型,萬三領著自己的哨官,靠近後方,沒有人指責他。
他的哨裡,都是軍中二代。
萬三明白,自己既要帶領這些子弟殺敵,又不能造成太大的傷亡,沒有這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