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
望著何東沅的背影,夏瑤覺得自己的視線一片霧茫芒的,好像是哭了吧!
「東沅,考完試了一起來場鬥牛賽吧?」
「好耶!走。」
脫離了排隊等公車的隊伍,何東沅奔跑著追上前頭一輛腳踏車,一蹦一跳間順利坐上剛剛吆喝著他一起去打球的好友秋明華的腳踏車後座。
在此同時,左側一輛公車緩緩地駛近,刺耳的煞車聲響及周遭學生們雜沓的腳步聲、嚷嚷聲讓夏瑤突然間清醒了過來。
她揉揉充滿溼意的雙眼,望著那輛載有自己心上人的綠色腳踏車慢慢消失在校門之內。
他不搭這班車回家了嗎?
腳步像是自有意識般,但她前進的方向跟那些急著擠上車趕回家的學生們不太一樣,夏瑤閃避著與她反方向的人群,一個人獨自地循著剛剛那輛腳踏車的路線,靜靜地走回學校裡去。
原本想趁著最後一天,將何東沅的身影牢牢記在腦海裡的。
夏瑤有些埋怨地恨著那個騎腳踏車的男孩,為什麼要破壞她的最後紀念。
期末考已經結束,今天是高三上學期的最後一天,也是她能見到何東沅的最後一天,寒假他們全家回到南部去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完舊曆年之後,就要舉家搬到英國去了。
為什麼那個男孩要來約何東沅打球呢?
夏瑤邊走邊咕噥地怨著、怒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爸爸要被調職呢?為什麼她沒有勇氣跟媽媽說要自己一個人留在臺灣唸完高三下學期的課程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沒有勇氣跟何東沅告白?
過去那將近兩年半的時間,她高中生涯裡最菁華的時刻,為什麼她不曾鼓起勇氣向何東沅告白?
如果她在高一時就跟何東沅告白的話,說不定現在與何東沅交往穩定的感情能夠給她自信,讓她有足夠的勇氣一個人留在臺灣。
為什麼。如果。
夏瑤邊走邊怨著自己。她的個性就是這樣。膽小、懦弱又怕事,總是埋怨自己、埋怨他人,或是埋怨所有的一切。
夏瑤停下了腳步。
遠處的籃球場內聚集了一群男孩子,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討些什麼,夏瑤走到榕樹下去選了塊乾淨的水泥地,從書包裡取出手帕鋪在地上然後坐了下來。
在一群男孩子裡面,她一眼就可以找到何東沅的身影。
她的眼神一旦搜尋到心上人的正確座標之後,就會緊緊地跟隨著他,捨不得片刻移開視線。躲在遠遠的樹蔭下偷看他打球,今天也會是最後一次了。
何東沅那不特別高也不特別矮的中等身材容易令人辨認出來的原因是:他後腦勺處總是會有一撮不乖亂翹的頭髮;不知是不是起床後沒有好好梳頭的關係,那一撮微微翹起的髮絲,常常成為躲在遠處偷看的夏瑤辨認出何東沅的記號。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間的空隙灑在夏瑤的臉上,校園裡漸漸沒了學生們吵雜的聲音,因為期末考已經結束了,大家都像瘋了般衝出校門爭相享受寒假去了,只有她這個傻子,為了能夠多看一眼喜歡的男孩,一個人傻儍地坐在運動場邊。
籃球場上已經分好雙邊隊伍,啪啪啪地幾下擊掌聲之後,三對三鬥牛比賽正式開始。
運著球左閃、右闖,在一個突然的停滯後,一個高大的男孩早地拔蔥地在禁區內起身跳投。
球擦到籃板彈了出來,何東沅高高跳起搶到了這個籃板球,落地後轉身躲開了防守球員的搶奪,腳步移動快速的他在禁區中又閃過了另外一個對手後,右手一勾站在籃框底下勾射擦板得分。
「哇!好厲害噢!」夏瑤忍不住開心地拍起了手,坐在太陽曬不到的榕樹下替何東沅歡呼起來。
可能是畫面太過突兀顯眼或者是歡呼的聲音遠遠傳了過去,正在比賽場中的一、兩個男孩好像往她這裡瞥了幾眼。
夏瑤頓時僵硬地停住了動作和歡呼,她坐在這裡偷看是不是被發現了?
然而他們只是看了幾眼而已,場上正在廝殺的比賽血淋淋地正在進行中,只消一個閃神,操球的敵手就能輕易閃過自己的防守跨步上籃。
忐忑不安地觀察了好一會兒之後,夏瑤發現應該沒有危險,於是才安心地繼續坐在原地偷看。
她真的好膽小喔!就算被他們發現了,如果可以趁機跟何東沅告白的話。。。。。。
唉,她老是在想為什麼和如果。
為什麼怎樣怎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