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老俗家是不是姓王名遠知。故而往遠處一看就知道了?
紫陽真人哈哈直笑,“王遠知”直往西邊看日頭,還好,日頭落山至少還要半個時辰。某人是不是要磕個頭什麼的?
青衣裝糊塗,昨個的話那是誰說的,本姑娘早忘了。這臭道士根本沒什麼本事,不就是弄了匹千里馬,養了倆靈獸。
男人說女人是不講道理的,女人說人跟人才講道理。
城門口張貼著兩張告示。其一:今有兇頑,橫行鄉里,冒犯仙長,死有餘辜云云。
紫陽真人不禁連皺眉頭,李淵這斯也太狠了吧!當日在蕭家溝夜襲的鹽梟恐已全部歸天了!這些人也沒傷著誰,紫陽真人心裡的報復,不過是找機會痛打他們一頓。前提是不張眼的“碰巧”了,要是以後碰不見,那也就算了。而紫衣的習慣是從來不報復,理由是難道只許我殺人不許人殺我?
青衣面無表情:看來,總管大人嗅到了什麼味道,很識向啊。
原來當日,趙二虎行不多遠,遇見了李元吉。前因後果這麼一講,李元吉立時就明白出大亂子了!麥鐵杖那是楚國公楊素的鐵桿!飛雲堂絕對是楊素的買賣。他憑李家幾萬人馬,有什麼資格去和人家叫板!撫卹?主持公道?當下就把他們全砍了,著手下帶著他們的腦袋火速回到幷州。自己又領人到絕戶頭,可惜晚了一步,只得把現場的物件收拾好,也回了幷州。只求早作安排,希望楊素不會遷怒李家,這事他們李家的人是真不知道啊,完全是手下自做主張。
李淵的幾個男丁皆人中龍鳳,其中二子世民深得楊廣喜愛,入宮當了禁衛。唯有四子元霸,性情暴燥,不聽管教,又兼身負蠻力,整日無事生非。李淵沒法子將之鎖於後園的假山上。文師傅武師傅死傷的六個。其後任憑李家出百兩紋銀的月俸,再也沒人敢教這小子了。
“人頭告示”的旁邊就是李小四的“招師告示”。上面寫的較為委婉,只說老四頑劣,不尊師道。沒說曾打死打傷老師的事。可惜應了句老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連遠在京師的楚國公都有耳聞,那可是李家老四扭斷老師脖子的英雄壯舉。當時也不過一笑了之,這回高麗人弄了個力大的孩子,竟然把大隋比了下去。楊素忽的想起,李家也有這麼個孩子,定能壓高麗人一頭!
嘿嘿,若論兇頑,成年的盜匪也比不李元霸,誰信這小孩才十歲!
紫陽真人把“招師告示”抄在手中,向紫衣青衣道:有了這告示少費口舌,麻煩青姐先帶紫衣找個店住下,她大傷初愈、、、、、
嘿嘿,人家青衣也、、、、、、紫陽真人感覺說不好話。好在青衣倒不計較這個,只是說:算你還有點良心,明早帶著李家老四到八角樓。記住只有半日加一夜時間,不然明早直接動用師父的手令。
三人剛走,城門口的小兵甲嘆道:一看就是外地道士,嫌命長啊!
小兵乙搓了搓手接道:當差不易呀,牆上掛著的那老哥幾十號,上個月還風光著呢!臨走過城門,打賞俺一百個大子。得,去了趟鹽州,下半身沒了,只有腦袋回來了,也不知道得罪誰了,咱自個操自個的心吧!
李府在哪?問都不用問,順著大街走就是了。道人拜官,自古已有。無非撈點名望,蒙點錢財。這官家呢,多半比打發叫化子強點。這不,紫陽真人報了姓名:貧道王遠知求見。
工夫不大,管家著人送來十個銅子,至於拜見老爺的事,複道:老爺只見佛佗不見道士。其實這是李家的規距。
如果道士來了就說:老爺只見佛佗不見道士。然後十個大子。
如果佛佗來了就說:老爺只見文士不見和尚。然後十個大子。
如果文士來了就說:老爺只見羽士不見儒生。然後十個大子的沒有!
誰讓那些儒生假斯文,裝清高。
紫陽真人臉皮之厚自認第二,當世就沒有第一。當下不慌不忙,收下賞錢,從袖子裡摸摸索索老半天,掏出張白紙。捏捏揉揉又老半天,總算展了開。家丁見了總算明白這道士的來意。原來是應聘家庭教師的。這可做不了主,於是告了罪,讓了座,請了茶,再去通報。
下人們不敢高聲,倒是指指點點,小聲嘀咕:這道士年齡看不出大小,倒像有點門道。不過可惜了,到四少爺面前,至少是個半身不遂,已經有大半年沒人敢來了!
紫陽真人剛押了一小口,一個胡人五大三粗呼呼帶風跑過來,撲嗵跪在地上說道:上仙!小的有眼無珠!上仙!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請問王仙長,您是否道號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