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軍三萬餘精銳在此;別說取個女子;就是屠個城南人也不敢放個屁。誰知那小娘子的丈夫當場格殺了兩個伸手的待衛。晉王又驚又怒;三百親衛就要一擁而上。結果莊子裡的南人全反了。好像附近莊子也有人跑來打架。是韓大將軍親統大兵前來馳援這才鎮壓下去。總算保住了晉王毫髮無損。
王遠知急不可耐:刀呢?!
那小娘子的丈夫;用的就是這把大刀;王保長再飲一杯又道:當日那小子手舞大刀;一刀一個;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光晉王的待衛少說砍殺了百十個;小人所在的親兵營也有三十七人被砍;無一活口。不僅如此;片刻後趕來百餘鐵匠;好像個個都有神兵利器;我軍的刀槍就像是朽木一樣被削成兩半;盔甲更是不堪一擊。晉王的待衛只幾盞茶工夫被殺傷大半;狼狽退往大營。韓大將軍領兵來戰;又誤中莊裡機關訊息;傷亡了千餘人;直到弓弩營趕到;才把南人射退。
“全都射殺了嗎?”王遠知問道。
王保長嘆道:全跑了!他們退回莊內;隨後進了後山。一個人也沒留下。不過料想也要死傷不少人。全是毒箭。烏頭毒!
連紫衣都忍不住問:那一對小夫妻死了嗎?
王保長直是搖頭:不知道,一個南人的屍首都沒找到。這場爛仗;實是大敗。韓大將軍交待;只說進城受降時有南人不服;死傷了千八百兄弟。其它一概不許亂講;違令者殺!現下韓大將軍沒了;可是事關當今聖上;那是更不敢講了。
這把大刀;小人一輩子都忘不掉啊。幸好當時小人排在後面;莊院狹小人多的都擠不過去。要不然;腦子一熱衝上去叫板;定被那小子一刀兩段了!小人也是軍旅出身;戰陣廝殺也有三五回;從沒有熊過;可是這一回;直到現在想起來都後怕。那小子是一個人砍了我們一百多個呀!
王保長又問:不知大國師是如何得了此刀?小人甚是好奇。
王遠知哈哈大笑:這刀是數年前在當鋪花了三兩銀子買的;倒不知還有這等曲折來歷……
這一日對於王家屯來說很不尋常。王保長擔驚受怕了半晌;失而復得歡喜了半晌;又痛飲了大半罈好酒。不久酒力發作;睡倒在桌上。王高氏連聲致歉。王楊兩人辭去;她還不敢睡;生怕孩子又被偷走。早上她不過到鄰家串了個門;回家孩子就沒了。
牽著手走在田間的小路上;彎月正在中天高掛。草間蟲鳴如歌如泣。小河仍在默默流淌。驚起了兩隻田雞撲嗵胡亂跳進水裡。坐在大青石上;無語中偎依到半夜。王遠知不覺失笑;取出魚鉤釣線;折了樹枝竟然對月垂鉤。
紫衣閉著眼;倦在他懷裡;早就小睡了一覺。見他愁眉已展。迷迷乎乎道:如果那個手持黑刀的青年是你爹;那個嬰兒就是你了。
王遠知只是搖頭苦笑:按理當是如此。想不到仇家竟然是那個人。這倒容易得很了。
紫衣嘆道:是很容易;可是想全身而退就太難了……我有了……
“有了……”王遠知似乎並不太吃驚。連吃了三拳。王遠知小聲道:看在兒子的面上;此事不急在一時。定然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何況目下只是猜測……哼哼;單單要了那人的命又怎能算報得了這等深仇。
紫衣問道:那要怎樣才算報了仇?
王遠知說了八個字:國破;家亡;身敗;名裂。
正待此時;樹枝一沉;終於咬鉤了!還是個不小的傢伙;王遠知本想把魚溜疲了再提上來;誰知竟沒甩得動。連著扯了幾下;終於把獵物拖上了岸;原來是隻老大的王八。足有三五斤。紫衣用樹枝按住它頭;王遠知趕緊把鉤兒取下。紫衣鬆了手;本以為它要跑;誰知道四足連同腦袋一下子全縮了進去。真是名符其實。
紫衣輕聲嬌笑;把龜兒掀了個肚朝天:哈哈;陶氏兄弟現在就像它;只不知罩著他們龜殼是誰。
方才用力過大;連鉤都快扯直了。王遠知整了整準備再釣。這時藉著殘月清輝。遙見河面上飄來小舟一葉。船頭上還亮著氣死風燈。巧的是亦有一老者垂釣。這時距離尚遠;目面根本無法看清;那老者卻高聲呼道:王國師夫婦好雅趣;可有斬獲?老夫想請二位登舟品茶?不知是否冒昧?
說話間舟已靠岸;王遠知見舟上還有一僕在後搖擼。前面老者;身著大隋二品官服;只是未戴官帽。還挽了袖口;倒像是個釣家。此人長鬚垂面;目光炯炯。威嚴莊重。按面相看;當是個正人君子。當然;也可能是個偽君子。可是不能凡事都往壞處想;再說大家都是釣友。
王遠知見生人先笑:呵呵;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