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安靜不下來的日子,卻是波瀾不起地度了過去,一連幾天也不見人來鬧事,每日的餐食照樣送到了院裡,態度妥帖也有禮。
直引得顧傾城繞在陳小嬌身旁大呼“悍將”。
陳小嬌不是沒想過這聶家興許家風還不錯,只不過恰遇上那聶三公子混賬了些,但心裡總覺得有些陰鬱,好像有點什麼事要發生。
果不其然,在聶律與劉徹離開之後的第七日,他這預感在心裡還沒轉幾圈的時候,衛子夫就拎著空的午膳的佈菜漆盒,帶回來個訊息——
“公子,聶家家主做東,宴請杜家長女,聶家老少都去了宴上,府裡只准備了那些下人們的飯食。”
換言之,就是他們今天沒得飯吃了。
陳小嬌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杜家長女?”
一旁的顧傾城臉色也不好看,“就是聶律定親的那個。”
“好,——好一個聶家,”陳小嬌起身往外去,面色冰冷,聲音寒厲,“今天我便看看,這雁門郡,沒了聶家,我是不是能餓死在路上!”
——事實證明,還真能。
出了聶府之後,一路的旅居酒食之地,鮮有幾家不是聶府名下的,卻連在其內都無一例外地告訴他們“客已滿,另請別家去”,即便那大堂裡空空蕩蕩地沒什麼人來往。
直到最後一處。
陳小嬌抬眸,望著那兩層高的掛著“如歸”二字的酒樓,面無表情之下壓抑著前所未有的洶湧怒意。
他的身後同樣面色不善的男子上前了一步:“小侯爺,聶家便是在這裡宴請杜家長女的。”
陳小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抬步往樓裡走,“你們都跟進去吧。”
那護衛垂首應是,眼底怒意難掩。
……區區一個聶家,可真是佔山為王了。
陳小嬌還未進樓便被人攔了下來,那聶家圍坐一團的幾個下人裡走出來一位,站定之後一臉譏誚:“不好意思啊,陳公子,我家老太爺說了,今日的‘如歸’包場,閒人啊——免、進!”
陳小嬌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眉眼冷然,聲線清冷——
“廢了。”
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那人便已經趴在地上殺豬似的嚎了起來。
聶家的幾個下人都傻在了那兒。
陳小嬌慢慢地把視線轉了過去,嘴角微微露出一點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裡卻像是夾著冰碴子——
“我今天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攔我一步。”